他缓缓的掀开盒子盖,苦笑一声:“可这又有什么用?我本就不喜欢,终日像是个傀儡一般登台献唱,就想着哪一天唱不动了,会不会就解脱了?”
阿黄颇为心酸的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闭上了。
“直到那天…”竹笙转过身来,眼睛里带了些许光彩:“我见到小三爷,他来听我的戏…唱的是什么来着?我都忘了……反正那一场应该唱的比每一场都好。他第一次听就给我送了好多花篮,多到屋子都要装不下……”
竹笙的脸上带着对往事的憧憬:“我知道,他是顾家的小少爷,那么耀眼,那么的高高在上!跟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但他却走到фсхршфчщсщ了我的世界……我只求他闲暇之余能来听听我唱的戏就满足了,都不敢奢求他能跟我说句话…”
“可是你知道吗?”他看着阿黄,话音一顿突然问道。
“什么?”
“他竟然主动来找我了!他说要跟我做朋友,夸我唱的好,还说要跟我学唱戏!”竹笙想的痴了,脸上的笑是阿黄从未见过的温柔:“我生平第一次庆幸我会唱戏!由衷的在心里感谢班主,甚至感谢把我卖到戏班子的人贩子。若不是他们,我又怎么能认识小三爷。”
“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了,只要我登台,小三爷一准会捧我的场!我知道,他是真的拿我当朋友,没有任何的企图,也没有其他的杂念……我当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可以为他唱一辈子戏!只要他不烦,只要能让我一直远远地守候在他身旁即可……”
阿黄听得心里莫名苦味,涩声问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竹笙摇摇头:“我愿意!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也没有奢求过。可是…就连这么卑微的愿望,也被李明威一手摧毁了!”
他缓缓的走到阿黄跟前,把怀里的箱子让他看。盒子里面放着小半匣子福寿膏,都是他平时攒下来的。
“竹少爷,您这是?”阿黄脸色剧变。
竹笙没有否决:“你猜的没错,三爷死了…我本就准备去陪他的!”他推开阿黄想要接过去的手,脸上带着解脱的笑:“谁也拦不住我!虽然,我看起来这么不堪一击,但自己的生死还是可以操控的。一个人只要想死,还不比或者容易得多?”
阿黄被他脸上视死如归的笑刺得心里一阵抽搐,拧着眉头劝道:“其实…”
“我意已决,你不用多说。苏少爷是我最后能为三爷做的事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成全我?”
少年苍白的脸带着支离破碎的笑容,看在眼里格外让人心疼。鬼使神差的,阿黄竟真的没有拒绝的余地。他攥着拳头,闭上眼睛无力地点点头:“好…我帮你!”
“谢谢!”竹笙欣慰的一笑,把盒子扣上又放到了原处。他站起身,伸手摸了摸柜子上的留声机,心里默念:三爷,再等等我……
浑身上下全是火辣辣的伤口,苏锦墨身子绷得紧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服软的瞪着面前的人,咬着牙一声不出。
“真是想不到,你们家的人一个比一个硬骨头呢!”李明威手里拿着马鞭,轻蔑的用鞭子尾稍在对方脸上轻轻滑过:“知道吗?小暖活着的时候,可是没少挨这条鞭子的抽!你们兄弟俩能用同一根鞭子,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苏锦墨气的胸口气血翻腾,朝着他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沫,终于忍不住开口:“畜生!”
李明威眼中寒光一闪,用军靴的鞋尖朝着他的膝盖勐地一踢,对方吃痛的一皱眉,结结实实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还不等扑到地上,苏锦墨只觉得头皮一紧,自己的头发已然被人死死薅住:“子孺…这场景是不是很熟悉?”
李明威强行拽着他的头,让他仰着头面对着自己,得意洋洋的感慨道:“这才几天啊,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你在大使馆让我下跪的场景还像是昨天,怎么今天就换成你来朝我下跪了?”
他畅快的看着身下满脸伤痕的脸,还要在说些什么,眼睛一转却看向门口,疑声质问道:“谁在外面?”
“……这里什么时候有我不能去的禁区了?”
竹笙看着挡在门口的士兵,咄咄逼人的样子跟往常的样子截然不同。他看着面前的小兵,冷声斥道:“还不滚开!”
门口的士兵自然知道他是李明威心尖上的人,不敢得罪,只能客气的解释:“竹少爷,请不要为难我们,团座就在里面,不如我……”
“啪啪——”两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竹笙竖着眉头不等他说完,直接在他脸上赏了两记耳光。虽然不响,却也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不由反驳的斥道:“我说要进去就一定要进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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