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拍了拍额头,苦笑一声嘟囔道:“我们为了革命,做什么事也是心甘情愿…可是,革命能救所有人吗?能把我心里在乎的人都救出来吗?”
“你乱说些什么!”纪童安胆战心惊的冷喝一声:“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鬼知道纪童安担心的是什么,阿黄也知道自己失言,他懊恼的闭上眼睛不再多说:“应该是我太累了,你就当听不见吧。”
纪童安惊疑不定的坐在后座,看了眼身旁若有所思的苏先生,尴尬的笑了一下。
苏锦墨同样勾了勾嘴角,攥着瓶子自己的心里也开始动荡。阿黄不明白,自己何尝不是想不透。连自己至亲都不守护,又该拿什么来守护自己的信仰?
他太累了,心态再也找不回当时毅然决然离开泉城的拼劲。他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的信仰,只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再走下去。
保家卫国,显然不是只用嘴巴说说就可以完成的。什么事情都需要代价,苏锦墨对自己深深的怀疑,自己肩上的担子还能不能撑得起来?或者说,少了自己…于组织来说,也应该是可有可无的吧?
共军的根据地里,同样被困扰的还有陈肆。
他心神不宁的听完指导员的集中会议,刚刚在前线战场取得了一场小胜。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正在制定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从刚刚才扛得动抢年级开始,他就开始跟着胶东的杂乱军阀东征西战。一步一步,从士兵做到军阀头子,再到加入到国军,正式开始成为正规编队。
多少次从枪林弹雨中活下来,再到现在加入共军,他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干劲了。
是,胜利的喜悦与冲击他感受得到。可这样的生活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连自己一生的挚爱都不能守候的人,该拿什么去保家护国?
他心里清楚,是自己的格局放小了,被儿女情长左右了理智。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很确定自己做不到再一次抛下心中所爱去追求自己的信仰。战场,不再是自己唯一的向往。他更想守护自己的所爱,只守护他自己!
这看起来很自私,很小家子气。陈肆这几日彻夜都在思量这件事,尽管苏锦墨获救的消息已经传来。可他内心欺骗不了自己,二者相较之下,他最不能割舍的还是后者……
不敢想象,若是这次子孺救不出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心不在焉的听完会议,高团座碰了碰他的肩膀:“怎么老是魂不守舍的?听说今晚要改善生活,走!高兴点。”
陈肆浑浑噩噩的应了一声,摘下自己的帽子张望着四周,三三两两的士兵聚在一起,各自说着话。分不清是自己带来的兵还是原本就驻守在这的士兵。
他们全都换上了同样的服饰,是一个集体。
再看看身边高团座跟吴副官,同样也是精神抖擞。刚刚在会议上,两人勇于发言,阐述着自己的作战计划,当下的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除了自己。
或者…少了自己也不会改变什么?
“走啊!听说六团的齐大哥那儿藏着从老家带来的汾酒呢!”吴安也跟过来,挤挤眼笑道:“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他的酒拿过来,咱们喝个痛快!”
是啊,有没有自己都是一样的!
陈肆长长的松了口气,像是终于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作下了什么决定。他转过身看着二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晚上我有事要说,你们不要喝醉了!”
两人不解的看着他,高团座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这么严肃?什么事啊,现在不能说?”
“好事!”陈肆点点头,重新把帽子戴上:“我需要再找指导员商量些事,你们先过去吧!”
虽然平日的他一样不苟言笑,可也没像现在这么严肃过。吴安眼睛一颤,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胳膊:“团座,您…考虑好了?”
陈肆微微一笑,没再说话,拍了拍他的手毅然决然的朝着会议室重新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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