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何为苍生
梵音走的那天夜里,黑沉的天空下了一场大雪。
太华城中一片雪白,人们生活如旧,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涂山一片寂静,山中精怪死的死逃的逃,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山。
哪怕一场大雪,也掩不住山上焦土。
宋决明颓坐洞中,里面早已是一片狼藉。
他心中很清楚,梵音妖丹已毁,身形俱散,回不来了。
而他竟亲手害死了她,明明前世,是他拼了命才将她救回来的啊!
“天意弄人啊!”他喃喃出声,看着地上的长剑,上面还沾着她已然干涸的血迹。
宋决明恍然站起身,将倒地的东西扶起来,将洞中清理干净。
一切好像都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在地上捡起一件衣袍时,他的手还是止不住颤抖。
梵音曾说要帮他做几件衣裳,如今衣裳还没有做完,人却已经不在了。
他紧紧抱住那件衣衫,上面似乎还有她残留的温度。
洞中寂静的可怕,天地间似乎只能听到他一人的声音。
宋决明无法想象,在梵音当年失去他之后的千年中是如何过的。
她一定很孤独,却又执着的要等他转世,迟迟不肯升仙。
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可是他却没有认出来她,她说的对,是他食言了。
“梵音,明明说好了的,只要你穿上一件素雪流光裙,我一定会认出你来的,可我没有做到,我把你忘了,我怎么能将你忘了呢!”宋决明拿着那件衣衫,终于再忍不住落泪。
洞府之外,寒风凛冽,伴着一个男人的哭声,如一匹丧偶的孤狼在月夜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