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吟本想拦住她，可犹豫了一瞬又放弃了。
情之一字，纠葛过深，他不过局外之人，又能如何。
……
洞府中的血腥味弥漫得更加深重。
梵音进去，便看见宋决明躺在床上，背靠着床案，闭目像是在沉思。
他脸色苍白，瞧不见一丝血色。
听见动静，宋决明才缓缓开口：“长吟，她走了吗？”
见半晌没有人作答，他这才缓缓睁开眼，便看见梵音站在她跟前。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恢复平静：“你……来了。”
梵音缓缓上前，在他身旁不远处坐下：“从前，我觉得，只要辞镜站在我跟前，我便一眼能将他认出来，可原来，是我太过自信。”
宋决明神色一怔，却露出一抹苦笑：“不是你自信，你确实认出来了，从一开始便认出了。”
从他们初次遇见开始，她便认出了他，是他先不记得她的。
后来也是他先伤透了她，才有今日如此因果。
“今生之事，你我就此两清吧，人妖殊途，你我终归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梵音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一如当年宋决明对她说这话的时候。
宋决明自嘲一笑，牵动心头伤口，他剧烈咳嗽起来，伤口崩裂，又有鲜血缓缓渗出，染红了白袍。
果真是天意弄人，曾经他以此言如此劝梵音断了这个念头。
如今，梵音又将这话原原本本还给了他。
“若是，我便要与你殊途同归呢？”宋决明看着她，眼里却是坚定不移。
梵音脑子里嗡了一下，只觉这话无比耳熟。
脑海中浮现她自己的声音，不断重复着那句：“若我便要与你殊途同归呢？”
她心口一痛，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待你伤好，便回昆仑去吧，自此你我……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