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羽针直直扎在他背心。
他还没出声,这弟子先吓得一顿尖叫。
谢元溪也着实无奈,值得一张符先拍个结界把弟子送进去,然后忍着痛和这只鸟妖打起来。
他这回儿才看清了,这只鸟妖极其的小巧,飞行速度又快,身上的羽毛抖下一根,便化作了一蓬羽针飞射而来。
打不过。
这是谢元溪的第一直觉,他昨天的伤还没好全,刚才又被偷袭,要是没遇到这个弟子,他还能试着逃跑。
这会儿只能想办法溜它。可这只鸟速度实在太快了,没一会儿,谢元溪身上扎得到处是羽针,动作也凝涩。
很烦,很燥。他从心底生出来一丝想杀了这鸟的冲动,又强迫自己压回去。
心魔丝丝缕缕的缠绕而来,挑丨逗似的摸在他拿剑的手上:“杀了它,你不该受着委屈。”
“滚开!”谢元溪咬牙低吼了一声。
“我的力量为你而存在,用着力量,杀了他。”心魔轻笑着,用着他的声音,在他耳边一声一声的重复,“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谢元溪觉得烦躁,又低吼了一句“滚开”,可丝丝缕缕的红色已经覆上了他的眼瞳,一缕淡淡的黑气生出,融入他的灵力。
一时间,脑子一片混沌。
前世今生的记忆交错庞杂,将他整个思绪都烧了起来,仿佛要焚尽清明。
“这位师兄,你怎么了?”身后,被他放在结界里的那名弟子颤颤巍巍的低声开口。
谢元溪侧眸睨了他一眼,一声没吭,只抬剑往前一扫。
乾坤剑本来就是两柄仙剑重铸而成,威力惊天动地,他这一击又充满了魔性,丝丝缕缕的黑气伴随着剑气弥漫开来。
那鸟仗着速度快,非但不逃,还要和谢元溪继续打,漫天的羽针雨丝般的袭击了过来。
谢元溪这会儿其实已经有点不太清醒了。心魔和他相伴相生了这么多年,若说起初他还能靠所谓的魔族血脉压制,现在他体内那点魔族血脉,已经压制不住心魔了。
但心魔一直都很安静乖巧,导致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心魔反客为主的攻下了心防。
谢元溪一边咬牙切齿用着最后一点理智想抵抗心魔,一边又要费力来对付这只鸟妖。一时间烦躁不堪,杀心疯长。
算了吧,就此入魔得了。
他有了那么一丝松懈。
还能怎么样,还能比前世更差吗?不就是被封印吗,呆他个千把年的,自然能出来。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灵力里缠绕的黑气也越来越深。
忽然,高空传来了一声呼喊,熟悉的声音,清若碎玉,又似山间潺潺流水,涤净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