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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1 / 2)

从崇舟的口中, 岑羽吃到了朔悦的瓜。

正确来说,是朔悦的前身,毕月小天将的瓜。

虽然不知从鬼王口中吃到这瓜几分真、几分假、几分夸大,但崇舟既然说他当年与毕月有几分志同道合的情义, 关系不错, 很多事也是当年的毕月亲口告诉他的, 岑羽姑且就当崇舟说的都是真的。

说毕月, 原本出生自仙胎,却是弃婴,阴差阳错地来到了深渊, 与裂缝一窝新生的小嗡嗡一起, 被嗡嗡马喂养长大。

长大的毕月随了嗡嗡马,桀骜而激进, 又有一副好身段,非但没被深渊的阴戾之气伤到他年幼的仙体, 还随嗡嗡马一起,在裂缝附近吞噬戾气、斩杀踏入嗡嗡领地的异兽与妖魔。

没几年,毕月便在深渊有了一些小小的威名。

只是那时候毕月还没有名字, 深渊的人在裂缝附近发现他的时候, 见他总与嗡嗡一起, 便叫他‘嗡少’。

彼年,‘嗡少’稚嫩, 还是少年身段。

他不属于深渊中任何一方的势力,亦不与任何妖魔鬼怪往来,更不接受拉拢, 有谁威胁到他, 他便举起他手中那把嗡嗡头顶的角打造的刀。

这一年, ‘嗡少’成了嗡嗡族群的头领。

同年,上一代的天君在天界大摆宴席,阴曹殿的殿主为了拍天君的马屁,着手下去到深渊裂缝附近,想找几匹毛色靓丽的嗡嗡,驯服了送上天。

被‘嗡少’打得七零八落。

阴曹殿的殿主心道什么‘嗡少’,‘嗡少’是谁?

亲临深渊一见,愕然发现那‘嗡少’竟然是仙骨仙体。

阴曹殿的殿主纳闷不已:天生的仙胎怎么会流落深渊?

恰好,若白那时候因为需要用父神造的那把刀,特意来了趟阴曹殿,正撞上此事。

白虎神摸着刀刃,不紧不慢:“待本君去看看,若是已然堕了魔,刚好宰个干净。”

去到裂缝一看,哪里有什么堕了魔的仙胎,只有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与一群嗡嗡淌在水中嬉戏。

白虎神那时候头疼的旧疾已然到了日日都在犯的程度,来了深渊,受渊中戾气影响,更是头疼难耐。

然而在河边瞧着那少年与嗡嗡马戏水,头却意外地不怎么疼了。

若白刀一收,坐在树上看着。

看完的结果是,若白在少年面前现身,一声不响地度化少年体内经年累积的阴戾之气,又以神格清洗少年受兽族影响的神魂,令他开智、开化,恢复他原本的仙人之姿。

一切结束后,少年如获新生,茫然地睁眼,懵懂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腿脚,又抬眼看着面前的若白。

若白扇子一开,唇角勾了丝笑意:“长得这般清俊,便叫毕月吧。”

从此,深渊再无嗡少,只有毕月。

白虎神好人做到底,给了毕月两个选择,要么跟他回天界,届时无论他出生如何,当年又为何被弃、流落深渊,都无需理会,他既是生来的仙胎,天上自有他的位置。

若是想留下……

若白打着扇子:“也可。但你需得训化这群嗡嗡。”

“你自己选。”

毕月选择了留下。

若白点头:“也好。天上甚是无聊,不去也罢。”

若白走了,毕月留在了深渊。

他已然存智、开化,便不再轻易斩杀异类,只留在深渊,与嗡嗡相伴,倒也没所谓的驯化,反而以自身影响嗡嗡族群,令嗡嗡那暴躁的脾性逐渐平和,令它们也能够与人心想通。

于是多年后,天君再度大办宴席,阴曹殿的殿主终于有毛皮漂亮又温和的嗡嗡马送上天。

殿主很是欢喜,外加那些年与留在深渊的毕月交好,便特意在赴宴的时候,带上了毕月。

于是毕月便在那个席宴上,重逢了当初对他有“领路”之恩的白虎神。

只是若白见了他,神色平平,似是早将他忘了。

毕月有些难过。

同时,毕月又在天上听说了很多白虎神的事。

比如白虎神神宫的“来者不拒”,比如这一代的天君极为忌惮远古神,非但想要从若白手中将‘天上天’拿来,还时常以送人过去侍奉做幌子,调兵监视不拒山的神宫。

用毕月当年自己对崇舟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便鬼迷心窍了,一心想留在天上,想去不拒山。

于是宴席结束后,阴曹殿殿主便又托关系托人,将毕月塞进了天将的名单中。

又花了老大的力气,再让毕月进了去不拒山的遣调名单。

毕月如愿以偿地进了不拒山。

他以为他做得隐秘,白虎神既然不认识他了,也不会知道他是混进来的。

然而到了神宫的第一日,轮岗值守的时候,若白打神宫门口经过,一眼便瞥向他,又传音道:“不留在深渊陪你的嗡嗡,来本君这里看大门?”

毕月吓了一跳。

若白眼神里流露几分趣味,侧眸对着他笑。

这之后,没多久,毕月就被调进了神宫,去到了白虎神近前侍奉。

白虎神待他十分地好,读书、写字,术法、舞剑,能教的都教了,还带着他在神宫里放风筝。

镇守在神宫的天兵天将都在传,说白虎神把这不拒山里能享受的都享受了,终于将他的淫爪伸向了他们中。

可怜毕月天将小小年纪……

唉,可怜、可叹。

毕月便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白虎神,又真正认清他自己的心意的。

而他长自深渊,性情利落、分明,彼年年少,尚且不知道何为暗藏真心。

他的那些喜欢,他也根本藏不住,便索性都同白虎神说了。

若白闻言,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是近来书念得还不够多,还是风筝放得无趣了,开始没事找事?”

毕月不解,这为什么是没事找事?

若白:“你在我身边这么久,理当早知道,我继承父神遗志,执掌‘天上天’,专修无情道。”

你喜欢一个修无情道的男人,还同他告白,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

那是毕月第一次伤心。

但他或许是被神格洗刷过神魂的关系,领悟力非常强。

他想他既然走了这条路,只要白虎神拒绝他,他日后便要一次两次、无数次地被伤下去。

既然总要伤心,管它呢。

他如今有两个选择:

要么放弃,要么继续。

若是放弃,他便也不用做什么近前侍奉的天将了,早早卸了职、回他的深渊裂缝去。

若是继续,便不能暗自伤怀,因为伤感既无用也显得他十分的无能。

他需得做点什么。

毕月脑子转得很快,一下想到白虎神那头疼的旧疾。

而巧的是,毕月长自深渊,从小便知道,深渊裂缝内,重重危险又浓重到不能清除的迷茫戾气中,有一株灵草,可以治疗那头疼的毛病。

于是毕月深思没有、熟虑也不曾,直接选了那第二条路,又片刻不耽误地拿了若白给他的进出无阻的令牌,飞出不拒山、离开天界,下界去了无尽无妄深渊。

这一遭‘裂缝取灵草’必然不会很顺利,毕月离开后,若白以为他贪玩才出去的,并未在意。

直到半个月后,阴曹殿的殿主拖人传话进不拒山,说毕月快不行了,若白才火急火燎地赶去了深渊。

毕月那时候已经成功拿到了灵草,可命已经不剩多少。

他人在阴曹殿躺着,进气都没几下。

好在若白赶来的及时,顺利捞回了他一条小命。

等毕月醒来,若白已经凭借毕月靠命摘来的那诛灵草,成功治好了自己的头疼。

毕月全然不在意自己伤得多重,只想着若白能用灵草、领他的情,那真是太好了。

他十分地欢喜。

若白则坐在毕月面前,同他道:“祖宗,你可真是我修大道这多年里的一条大阻。真是怕了你了。”

毕月却一脸轻松地问:“那灵草好吃吗?”

若白:“炼成丹药,都是苦的。”

毕月一顿,说:“我以为仙人吃灵草,也跟嗡嗡吃草一样,张口就嚼的。”

若白气笑。

他伤得这般重,还能说这么多的废话?

于是床榻上现身,将毕月一把捞近怀中,恶狠狠道:“闭嘴吧!”

又切齿道:“我特意去山里采竹子,做了那许多的风筝,等了你半个月,你如今却是动都不能动一下,白费本君的气力。”

毕月只有手指头堪堪能动,便躺在若白怀中,手指抠着若白的衣袍领口,虚弱地说道:“那我不白费你的气力,回去了就放风筝,全放一遍。你能也不白费我的气力吗?”

若白神色不明地回视毕月。

片刻后,若白将毕月往怀里搂了搂,低声道:“我修无情道,并不是有情人。”

毕月坚持着,继续抠着领口,问:“那你要同我一处吗?”

不待若白开口,毕月继续:“你若同我一处,我伤好了,便跟你回不拒山。你若不同我一处,今次给你取了灵草,治好了你的头疼,便到此为止了,日后你在天上,我在地下,你我便不用再见了。”

若白扶额。他头疼,更疼了。

哪知道毕月忽然欢喜道:“你这神情,便是不想你在天、我在地了,你不想这般,便是想同我一处了。”

毕月快刀落下:“那就在一处吧。”

“说好了啊,不能反悔的。”

若白便这么被毕月半哄半框地拽来了身边、绑在了一处。

而若白这个“不是有情人”,日日在阴曹殿陪着毕月,又一起去到深渊,见了同毕月一起长大的那几个嗡嗡兄弟姐妹。

此后回了天上,在不拒山,若白和毕月,过了一段很是愉快的时光。

但正如若白自己所言,他修大道,生来无情,与毕月处得再愉悦,终究也不过是块焐不热、烫不化的冰。

毕月随着光阴的流淌,也不再是当初心智初开、秉性纯真的少年人,他终于长大了。

长大后的毕月,终于在经年累月中彻底认清,若白虽然一直同他在一起,但根本与情爱无关。

与情爱无关的“在一处”,长大的毕月,没那么想要了。

他要回深渊。

若白不允。

因为他心中分明,毕月这一走,不会再回来了。

令若白无奈的是,如今长大后这般想如何便如何的毕月,全是他自己惯出来、教出来的。

他如今不但自食“恶果”,毕月的这番“翻脸无情”,竟比他修的无情大道还要无情。

于是自那之后,毕月在不拒山待得很不开心。

若白哄了许久,哄不好人,便叫毕月自己好好想想,当初到底是谁执意‘在一处’。

毕月话中带刺地反问:“我走了,不是正合你意?”

若白忽然发现,他就算这许多年里与毕月日日在一起,到如今,说出这番话的毕月,他是完全陌生的。

若白不与毕月争吵,只对他道:“你要走,也可以,待我将当年的灵草从我体内化出来,你一并带走。”

毕月闻言,面露惊愕,气得当场呕了一口血。

从那之后,若白与毕月之间便生分疏离了许多。

若白也如他自己所言,当真化出了体内抑制他头疼的灵草,与不拒山的大门一起,摆在了毕月面前。

毕月拿了灵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原本听崇舟说到这里,岑羽还想:这逻辑通。

看如今的朔月,他的前身想必也不会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拿了灵草离开了,日后便绝迹不会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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