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晏安点点头,“那,喝一杯?”
“不喝,我只是端起来烘托一下气氛,”阮余放下了手里的酒,“我酒量不行,还得上班儿呢。”
于是晏安也放下了手里的酒瓶。
“祝你生日快乐,”阮余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晏安,“快接,我要去上班儿了。”
晏安接过那个盒子,还没开口,阮余直接转身离开了,江时予站起来推了晏安一把,叫他跟出去。
门一关上,屋里顿时议论起来,但没有一个人去探究阮余为什么高三了还在打工,他们八卦的是阮余和晏安之间那种奇怪的气氛。
孙刻突然坐到江时予身边,抬手刚勾住他的肩膀,江时予就跟被电了一下似的飞快往旁一躲,另一只手抓住孙刻的胳膊往下一压,一拧。
“哎操,”孙刻连忙把手抽回来,看着江时予,“练过啊?”
“有事说事。”江时予看着他。
别老动手动脚的。
“没事儿,”孙刻说着,勾起嘴角,“就问问你的心情如何。”
江时予继续看着他,没吭声也没动作。
“晏安可是突然就跟着别人出去了,”孙刻眨眨眼睛,说,“酸吗?”
“你不知道晏安是弯的以前,一直看着他和谢兰兰,”江时予笑了下,“酸吗?”
孙刻乐了会儿,端起手里的酒杯,江时予也举起酒杯,两个人碰杯,清脆的声音被伴奏声淹没,他们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友谊的升华。
晏安推门走出去,却发现阮余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那里,等着他的样子。
“那什么,”晏安关上门,朝着阮余走过去,“就之前的事儿……对不起。”
阮余看着他,没说话。
“我那时候不应该是那种态度,那什么,就,”晏安站到他面前,“对不起啊,我不是歧视或者别的什么,就……”
“就是深柜,”阮余打了个响指,“你知道圈内有句名言,叫恐同即深柜吗?”
圈内?
什么圈,呼啦圈?
晏安呆愣愣地看着他,意味不明地“啊”了声。
“我当时是挺生气的,我也知道你想给我道歉,但是我还在生气,就一直没给你机会,”阮余很平静地说着,“现在气消了,你道歉我接受了。”
晏安没听明白。
气怎么就消了?
我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气消了?
可能是晏安脸上的迷茫太过明显,阮余盯着他,勾了勾嘴角,说:“因为我想明白了,你是深柜,你恐同,所以你才会是那种反应。”
“……你什么时候想明白的?”晏安顺着他的思路说了下去。
“江时予转来以后,”阮余眨眨眼睛,“对吧?”
晏安抿抿唇,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这么明显吗?
“可能你们自己没什么自觉,但是……一个直男不会每天都跟长在另一个直男身上似的,非得勾肩搭背的走,”阮余说,“也不会经常手牵手。”
晏安脸上的尴尬愈发明显,偏过头去佯装咳嗽了下。
“你还是去过生日吧,”阮余笑了笑,“待会儿如果我下班了你们还没走,我就来找你们。”
晏安盯着他,忽然大松一口气,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嗯,给你留两瓶酒。”
“那你就得扛着我回去了,”阮余说完,摆摆手,“江时予要吃醋吧?”
“不会!”晏安说,“他不会乱吃醋的!”
阮余笑着没说话,挥挥手转身继续上班去了。
晏安回到房间,林向骁点了首捉泥鳅正在唱着,孙刻很捧场地跟着节奏摇沙锤,谢兰兰在旁边和常则江时予他们聊天儿。
他一回来,江时予的视线立刻投过来,有些紧张地问:“怎么样?”
“他说他接受我的道歉了,待会儿如果有时间就来玩儿,”晏安往沙发上一坐,笑着说,“解决了!”
“……那就好,”江时予笑了笑,想了想,说,“待会儿去我家吧。”
“嗯?”晏安没听太清。
“去我家,”江时予看着他,“我们俩单独过个生日。”
“行啊,”晏安答应得很爽快,“等这里喝完我们就去你家!”
“嗯。”江时予笑了笑。
笑容还没收回去,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江时予和晏安同时回过头,刚好对上谢兰兰和孙刻的视线。
那俩人把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掌撑着脸,两双眼睛认真地望着他们俩。
“待会儿去你家干什么呀?”谢兰兰问江时予。
“待会儿去你家干什么呀?”孙刻复读。
“再大声点儿,”江时予无奈地看着他们俩,“不然我拿个麦来给你俩喊吧?”
谢兰兰乐了半天,手肘一碰孙刻,孙刻就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晏安:“生日快乐。”
“谢谢。”晏安接过礼物。
“记得做好措施,”孙刻说,“过两天还得上学。”
“好……”晏安话没说完,突然察觉到了不对,“什么措施?”
孙刻笑了会儿,往沙发上一靠,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