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笑:“陆清允,你看,和他比起来,你现在吃穿不愁,有家有口,还有个那么痴情的男人护着,你究竟哪里可怜了。”
陆清允的掌心被自己掐的火辣辣的疼,林墨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狠狠的扎在他的心脏上,让他无法呼吸。
林墨:“乐乐就不说了,白灿阳不更可怜吗?要不是你,乐乐不会走,白灿阳也不会落的一身残疾。哎,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脸能安心的躲起来一两个月,好吃好喝的过逍遥日子。”
陆清允的脸色苍白的连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林墨看着他,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过谁让你命好呢,我一直觉得,天道好轮回,只是这个报应,不知道又会报应到谁的头上呢。”
陆清允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死死的攥紧了拳头,瞪着他。
林墨收回了手,旋即抬脚离开。
陆清允一个人立在原处僵硬着,好半天他又扭头看向白灿阳,护工正用纸巾给白灿阳擦着嘴,兴许是动作太粗暴,白灿阳吃痛的连连摇头。
陆清允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把门一把推开。
护工愣了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家属?”
陆清允:“……朋友,来看看。”
护工扔下纸巾:“他正好刚吃完饭,你们聊吧。”
白灿阳对陆清允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只是艰难的仰着脖子,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然后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陆清允:“我们认识的。”
白灿阳皱眉,声音很小:“我真的不认识你。”
护工:“他之前受过伤,脑子不记得事情了。”
陆清允微微愣住。
失忆了吗?
白灿阳笑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你是我朋友吗?真好,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朋友。”
陆清允喉咙哽住,如果林墨没有骗他,那白灿阳在这里的两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他还要在这里继续待多久。
生不如死……就是这个意思吗?
陆清允对护工说:“你先出去忙吧,等会儿我再叫你。”
护工点点头出去了。
等护工一走,陆清允才皱眉问:“你真的记不起以前的事了吗?你别怕,如果他们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很有限,但他至少可以为白灿阳换一家条件更好的疗养院。
白灿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啊,我真的记不得了。”
“而且……他们也没欺负我。”白灿阳声音依旧很轻:“这里的病人都不能料理生活日常,他们工作很累,有时候脾气不好很正常。”
他不知道什么叫欺负,他只知道,他在这里能吃饱饭,有人帮他洗澡,偶尔还会推他出去晒晒太阳,他对活着的欲望和要求已经很低很低,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些无关痛痒的责骂和小打小闹更是不值得一提。
白灿阳:“你真的是我的朋友吗?”
陆清允:“……是。”
也许是吧。
他对白灿阳的恨意早就没了,相反,他真心希望白灿阳可以过的更好一点。
听到了他的回答,白灿阳笑的眉眼弯弯:“不敢相信。”
“这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白灿阳:“因为你看起来特别帅,也很好,但他们都说,我之前是个烂人,出去卖的那种,我居然有你这种朋友啊。”
陆清允皱眉:“你不用那么说自己的。”
白灿阳耸了下肩:“也没什么,反正我都受到报应啦。”
陆清允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身体,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的膝盖:“……会好吗?”
白灿阳语态轻松:“不会呦,骨头都碎掉了,好不了了。”
陆清允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白灿阳:“干嘛要难过,我觉得挺好的,有吃有喝,还能领残疾人的救助金呢,一个月好几百呢。”
陆清允:“别说了。”
他再也听不下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我……下次再来看你。”
白灿阳抿了下唇,笑了笑:“那等你下回来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一包向日葵的种子吗?”
他艰难的抬起不停打颤的手,指向窗外:“我想在那边种一片向日葵。”
陆清允心里又酸又乱:“好,我帮你带。”
白灿阳:“谢谢你。”
陆先生。
……
陆清允离开家后的三个小时,因为始终找不到人,保镖只能硬着头皮给在剧组拍戏的孟云谏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