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睁开眼睛看见满房间的白色,知道自己还活着。
“咳咳…咳……”就连咳嗽也变得十分虚弱,余小遇挣扎了一下,下一刻有只手托着自己的后脑,
水杯就贴上了自己的唇边,几乎是渴求一般地咽了几口水,才看清了来人。
“纪先生……”
纪临晋放下水杯,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手放在自己的膝头:“你让我很意外。”
余小遇看着天花板:“意外的也不只你一个,我也很意外。”
纪临晋换了下腿,声音压低:“余小遇,在你心里,斯年也好我也好,是不是我们这些人无论对你
再好,你都当我们是洪水猛兽,你在他身边这些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从来没有认真去看过。”
余小遇转过头去看他,微微启唇:“他…你…还有你们身边的那些人,可以轻而易举就拿起枪要了
别人的命,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看他?”
“我只知道,他的枪口从来没有对过你。”
“可他伤害了我的家人。”
“是吗?真可惜,”纪临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手机来,那手机还沾着血,上头还有弹孔,他一
边拆着手机壳,掏出卡,一面接着说,“陶行涧的手机被我捡回来了,正好给你听听。”
他把那张手机卡塞到了自己的手机里,按下开机键,顺着一个号码就拨了过去,点下了免提键放在
桌上。
嘟了两声之后,电话接通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谄媚:“陶先生,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还有什么吩咐啊?”
纪临晋笑了一下:“卢女士,我是陶少的部下,他让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情解决地很顺利,你的要
求他会满足的。”
“谢谢谢谢,太好了,”卢佳倩在电话那头的喜悦几乎能溢出来,“要不是有陶先生,我真不知道
这日子该怎么过了……”
“那还得是你这场戏演得好,不然怎么骗得过你儿子呢。”
说到这里,卢佳倩突然不屑地轻笑了一下:“那小子脑袋木着呢,从小就是听我说风就是雨的,跟
他那个活该早死的老爹一模一样。”
床上原本还躺着的余小遇顿时像被雷劈中一样,立刻就坐了起来,扯倒了挂着吊瓶的杆,连着针头
被一把拔掉,因为虚弱,他只能伏在床边喘气。
纪临晋眼睛盯着余小遇的反应,嘴里的话没停下:“好了,答应给你的钱自然会给你的,其他的,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额……”卢佳倩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说,“听说陶少本事大,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方便,给
个渠道让我买点‘药’,您知道的,这一天不吸实在难受……”
“知道了,我会安排人去找你的,”纪临晋面色很好,还带着狡黠,“你儿子反正也已经没有利用
价值了,你要不要带走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病房里静的出奇,静的连点滴的声音都清清楚楚,像是鼓声。
呼吸似乎都变得黏腻,沉重并且十分艰难,每一秒恍惚如一个世纪般艰难,堪比凌迟。
最后,卢佳倩用一种满不在乎并且弃如草芥的口吻,随意地像是刚丢掉一个垃圾袋,轻飘飘的地回
答----
“随你们处置吧,反正,又不是我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