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冷锅冷灶,宋川打开电饭锅,里面冰冷干净得连一点水渍都没有,似是没有人用过一般。他叹了口气,胃见了这场景又开始绞痛,他把锅盖放下,随便吃了点药。也不想做饭,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没什么劲儿,空口只嚼了半块面包就恶心得吃不下去,随便洗漱了一下,整个人就缩回了床上。
手机的微信消息一条一条地往外蹦,宋川看了一眼,是工作群。里面几个同事在商讨着周末聚餐,聊得正火热,新来的实习生不明所以地提到了宋川,紧接着就有人回道:“人家宋川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这小聚餐,人家有关系有权势周末不知道要陪哪位老总吃大餐呢。”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阴阳怪气,好好的聚餐商讨就变成了对宋川的阴阳怪气大会。
无所谓,见怪不怪,人家说的没错,反正他本来就是靠关系进的公司。
他一向很会自我洗脑,一切不好的事就算是抽丝剥茧也要扒出来一点好,再拿来安慰自己。不然他也不可能在严景庭身边黏了这么多年不是?
自嘲似的笑了笑,宋川顺手把群消息设为了免打扰,将手机放在了床头。
胃里的绞痛慢慢地缓和了下来,宋川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夜里他是被几声急躁的敲门声惊醒的。
宋川趿拉着拖鞋,睡眼朦胧地从智能猫眼往外看,那是一个极为熟悉的脸,让他本来一片混沌的大脑立刻清醒了――
严景庭来了。
门外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黑色西装衬衫显得他身材挺拔,又带着他独有的贵气。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胳膊上,白衬衫已经被扯掉了两个扣子,露出来紧实的前胸和性感的锁骨。本来一丝不苟的短发有些凌乱,但就算是这种模样,配上他那张得天独厚的脸竟也和狼狈搭不上边,倒是多了几分放荡不羁。
严景庭的眉间耸起一道浅峰,显然一副等得很不耐烦的模样,一进门,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宋川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嗯。”严景庭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未多说话,眉眼间满是疲惫。
宋川接过他手里的外套搭在衣架上,转眼严景庭已经歪倒在沙发上,长腿不受束缚地搭上了茶几。
宋川跟上去,睡意已经被喜悦冲散得干干净净,他轻声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严景庭掏出来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扒拉了两下,眉间皱得更紧了,像是很不喜欢别人吵他一样,不耐地吐出来一句:“随便。”
他说随便,宋川就必须要做,哪怕他不吃。
严景庭收起手机,耷眼看到桌上那一张印着烟花图案的传单,嗤笑一句:“你居然喜欢这个,真幼稚。”
宋川一怔,心里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强撑着笑,躲闪道:“外面有人塞给我的传单,顺手就收了。”
他并未继续说下去,径直从冰箱里拿出来食材,宋川几乎不在家做饭,他自己一个人通常都是外卖或者公司食堂,再要么就是面包凑合,也有时候根本就不吃饭,天天这么作践自己,胃病也是这么作践得越来越严重。厨房里的锅灶自从买回来几乎就没怎么动过,冰箱里的食材却一直常备着,每次都是放坏了再去买,没有断过,就是怕万一哪一天严景庭来了,他连一顿饭都不能做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