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与婆婆二人在家,平时刘氏接一些大户人家绣荷包或者接一些老兵缝穷(补衣服)的活儿,日子清苦平淡,倒也和睦,常大福是个布店的伙计,平常都早出晚归,常家大嫂也是本地人,娘家就在东门口,父兄都是手艺人。
徐二公子似乎对此案十分重视,这断狱官近日却因为伤风,完全失声,徐二只得亲自执问,着书吏记录此事,让断狱官旁听。
江盛却认为此案最好是露天问案,“妇人逞口舌之利,逼死无辜之人,其心可诛,今日只说这刘氏不守妇道,若明日造谣说我等乃别国细作,你我即便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不用重典,刹不住此等歪风。”
婵儿让阿七上前来说刘氏需要服药休息,最好不要再挪动了,放在国公府也不合适,徐二将常吴氏带回州府大狱,命人严加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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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谣诼
晚间,卫国公到兵营巡视去了,卫珙安排人做了饭菜,陆文直与陈自芳听闻刘氏遇上的事,不住叹息,赞那妇人刚烈,江盛却有不同看法,“什么烈性?她没有办法自证,丈夫也不为他辩白,婆婆也指责她,不就是让她带着罪名去死吗?这种烈性毫无意义,只有活着,才有可能证明自己,死了别人只会说她是羞愤自尽,两片嘴就是杀人刀,明明可以过好日子,为何一定要逼死人才觉得好?”
江盛深深地看着两位同窗,说道:“我们都是读书识礼之人,苦主蒙受不白之冤的,我们为何不怒斥这谣言生事者,为何不斥责这不正之气?反而要赞那妇人刚烈?将来我等只怕都要走向仕途,心中若无执正之意,难免手下会有冤魂,死了以后,有何面目去见他们?听婵儿说,手头有冤魂的,死了以后,会被绑在一棵大树上,每个冤魂到你魂魄上割一刀,割了以后,伤口就会长好,但是痛不会好,要痛好几天,地下一日,世上千年,想想吧,要痛好几千年!所以总说在地狱里熬呢?”
咕嘟!陈自芳咽了下口水,江盛说得平淡,但他背上觉得冷飕飕的。
陆文直惭愧地低下头,朝江盛拱手:“江兄说得是,是玉书粗浅了。”
陈自芳也觉得江盛义正严辞,批评得对,深觉自己眼界太囿于表面,没有透过现象去看到事情本质。
江盛摆摆手,“徐刺史,不,徐二公子以百姓为念,不贪谋权势,是我辈中人,江某乐意结交,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陈自芳想了想,在书院中,夫子和业师们对徐再思的风评极佳,虽然他亲姐姐是淑妃娘娘,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政事,由于徐再思治政勤勉,州城有了很大的变化,他所了解的宁州城,与现在的宁州城,是有很大不同的。
这说明徐二公子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去教化民众,能在短短时间内见效,他在背后没少努力,陈自芳默默点头,他也觉得徐二公子值得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