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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溪畔暖桃(1 / 2)

第六章 溪畔暖桃

舞马是前朝为君主祝寿的特殊表演,此前几乎已经失传,驯马师也垂垂老矣、流落四方,不过傅峘在世时,特意差人去民间探访,并于北郊筑建骢阊,将驯马师带到此处,这才将驯马的技艺留存下来。不过现下参与舞马的良驹数目不多,这精妙绝伦的表演也仅有秦地少数显赫的王公贵族得以一见。

厅外响起马蹄款款踏阶之声,百匹玉骢颈系金铃、背披锦绸,随乐韵躞蹀俯仰、旋转如飞,中央几十名男子共举一鎏金纹银榻,两骏马奋首鼓尾,时而双蹄高抬,时而屈膝衔杯……自高台宝座上望去,既可欣赏整体队型的精心排布,又能观察到前排马匹的装束细节。

汤城和几个侍卫早看傻了眼,萧阁虽见多识广,却只在史书里了解过舞马,此刻也在心里暗暗赞叹。

一曲终了,众人方如梦初醒,纷纷鼓掌喝彩。

萧阁却是已转移了目光,他早注意到舞马场一旁有一座特殊的马厩,两座大山似的黑影在里面晃动,因天色渐暗,看不太真切。

傅弈亭顺着他眼神看去,轻笑一声,对身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敲了敲身旁的栏杆,马厩里的灯火骤然亮起,围栏打开,那两团黑影奔了出来。

这是两匹稀有罕见的汗血雄马,淡金色的名为“熠日”,纯黑色的名为“踏夜”,体型比寻常良驹还要大上一圈,身段矫健野性,黑缎金箔似的毛发上流淌着周遭火烛灯花的光彩,它们旁若无人地昂首阔步,飒抖身体,与舞场上精心打扮、训练有素的舞马形成鲜明的对比。

傅弈亭缓缓走下庭台,他本就穿着一身窄袖皮衣,此刻便只接了侍从递上来的手套和鞭子。踏夜一个月前被他驯服过,此刻他很想在萧阁面前耍耍威风。

傅弈亭上前试探着抚摸着它的鬃鬣,踏夜今日却不给面子,一个劲儿地闪躲,无论傅弈亭怎么安抚,它都不停踏蹄旋转,不肯屈服。傅弈亭余光看到萧阁也下了庭台在后面静观,心里有些急躁,便一个飞身跃起,直接落座到马鞍上。

“四爷,不可!”

有马倌从场外冲出来喊着,手举套马杆想要控制住烈马,可是为时已晚,傅弈亭已经跨坐了上去,踏夜受了惊,前蹄高高扬起,长嘶一声,想把身上的人甩下去。众人吓得慌忙围在骏马身边,生怕这小王爷出事,饶是萧阁一直置身事外,也不禁上前两步,替马上的人捏一把汗。

太冒险了,也太猛烈了,一人一马的撕搏僵持中,傅弈亭双手双腿已然发麻,而踏夜的背上也渐渐渗出一滴滴血色的汗水,它狂躁地飞奔旋腾,傅弈亭整个上半身几乎已经整个要俯在地面之上,只有双腿还如铁钳一般紧紧夹住马腹,他一手挥鞭,一手勒缰,又借助踩镫之力腾旋起身,拉住笼头上的辔绳,用尽全力拽起,后又狠狠将马头按下,这一下力道极大,烈马竟整个被压倒在地面上,掀起一阵无奈的沙尘。

踏夜见识到了主人的力量,黯然嘶鸣一声,终于停止了挣扎。

众人开始高声喝彩,极尽溢美之词。

傅弈亭带了十二分的得意,又将马牵起来,骑着它走到萧阁面前。

萧阁仰望着马背上的人,宽肩窄臀,英健地握着鞭,棱角分明的脸上敛了放荡,只剩下自得和挑衅,暖风将他身后天际边一缕染了绮丽夕阳的薄云缓缓抹开。

他父亲傅峘也应该是这般英姿勃勃,嶔崎不群,不然父王怎会与他保持多年的交情。对上那人黑如点漆的眼瞳,萧阁略略失神,恰好熠日走到他身边,他便下意识地抚摸了它金灿灿的皮毛。

“你若能驯服它,这马便归你了。”

傅弈亭拿出一掷千金的架势来,其实又想看他笑话。这马外表看着稍显温和,实际烈性根本不啻于自己身下这匹。傅弈亭暗暗想着,一会萧阁若是难堪地被甩下马来,自己便一个闪身过去将他揽抱住,他那张白净的面皮不得红涨得很,思及萧阁尴尬的神情,他嘴角不禁扬得更高。

“马自然是好马。只是我没有启韶驯马的功夫,要看它与萧某有没有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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