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皱眉,即刻冷道:“别嘟嘴!”
旁的一人听见声响看过来,殷淮便松了面上几分冷意,随口问小倌:“你叫什么?”
小倌也怕他又莫名被吸引,靠近半分,苒苒笑开,像一朵缓缓绽开的白色骨朵儿:“我叫弄玉。”
殷淮压根没听清敷衍嗯“了声,忽然,纸糊的洇木折门“唰”地被划开——
门边映出一张生动的脸,张扬、漂亮,眉目间沾染的怒气更让少年显得生气勃勃。
齐轻舟一进门便盯着那白衣清稚的小倌上上下下打量,眼睛能窜出两簇火来,那人看起来年纪比他还小,表情乖顺,温温软软地靠在殷淮身边。
齐轻舟胸口起伏,顿时难过委屈得不行,勉强稳了面色,径直绕到殷淮身边朗声问:“这个临水的好位置我坐,掌印不介意吧?”
明明声音平静语气礼貌,可桌上几位哥哥莫名听出一股咬牙切齿的计较劲儿来。
殷淮看了他几秒,确认他气色与精神都比那夜好上许多后才偏头将小倌手边的那半杯杏酒喝下,缓缓撩起眼皮,微微颔首,语气恭敬:“殿下请便。”
喝完酒便没有再看他,反倒是有一搭没一搭得偶尔回应那小馆的询问。
不冷不热寻常自然的语气落到齐轻舟耳朵里刺耳得发酸,他冷着一张脸指使弄玉给自己端茶倒水。
酒太满了,茶太凉了,配菜配得不好……
弄玉一脸怯怯地望向身边温柔冷冽的男人,脸上流露无辜害怕又夹杂着几分依赖的表情更是让齐轻舟心头火起。
殷淮知道齐轻舟在撒气,这种场合闹大不过是给桌上那几个人增添茶余饭后的谈资,便随口道了句:“殿下若觉得弄玉伺候得不合心意,换个人来便可。”
齐轻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般,殷淮竟然为了回护一个小倌责备他,他从前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喉咙难受得像是被塞了一把沙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鼻尖一酸,又迅速低下头,不让人瞧见迅速泛红的眼角。
对方疏离的姿态和冷硬的话语已经将他之前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欢欣和期待全然击溃,他原本期冀的心软和关心如今又变成了镜中水月。
殷淮倒也没再与那小倌多说什么,
酒桌上觥筹交错,谈笑热烈,没人注意到这个安静的角落发生了什么,胡闹到子时,几个醉醺醺的人都喊了各自府上的人来接,张文宇大
手一挥将齐轻舟归入殷淮的马车,自己倒是美滋滋地接了护送柳女侠回府的美差。
客人陆续离开,房间里灯火摇曳,只剩下齐轻舟和殷淮,还有没走的弄玉。
弄玉瞧着今晚上殷淮对他也不讨厌,甚至说得上几分护短,他又十分迷恋那张漂亮到令人过目难忘的脸,糯音里藏着害羞:“大人,今夜要不要……”
被问的人还没反应,齐轻舟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往脑袋上冲,厉声叱道:“他不需要,你出去,!”
“别再出现!”
弄玉又被吓得惊慌失措,等殷淮挥了挥手,这才不甘不愿退出去。
回宫的马车上,殷淮淡声道:“殿下何必拿他来撒气。”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