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轻舟扭来扭去,鼓起腮:“不许烦我。”
殷淮按住他不让他乱动,在马车上走火他没法收拾:“说说吧,怎么了?”这一天天展信皱眉的。
齐轻舟正了面色,望着他,无辜道:“皇帝病危。”
殷淮丹眼幽幽一转,手上用了点力,把他后颈的穴按得一阵酸软:“说起这个——”
“臣还没问殿下,每月送往御书房那梅枝——”
齐轻舟心虚,忙抱住他脖子,嘴硬:“我母妃亲手种的梅树,折下来送他都不错了。”
殷淮没回抱他,讽笑:“如此说来,倒还是殿下委屈了。”
齐轻舟讪笑,摸摸鼻尖,“送都送了。”这事儿确实是他心急了,行事过于冒进,就算皇帝不疑心,也有旁的有心人紧盯着。
殷淮拍拍他的背:“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他在,总不会查到齐轻舟头上。
“嗯,”齐轻舟惯会顺杆上爬,故作柔顺地窝在人心口,“掌印罩着我呢。”
殷淮想到那会儿齐轻舟为了与他求和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又气笑,捏他的面颊,语气却正经:“臣前日接到陛下密旨,命殿下与臣速速回宫。”想来是已经被东宫压制,陷入劣势,特来催他们回去制衡相后一党。
殷淮不急,留足时间给他们狗咬狗,自己稳坐钓鱼台,看鹬蚌相争。
东宫心切,必会加快在皇帝身上下手的速度,如此一来,便可抹去齐轻舟早前送梅枝留下的痕迹。
殷淮回信,只说淮王殿下与他还要留在战地收尾,排查周边诸国隐患,事毕便快马加鞭回京,陛下勿念。
意思就是等着吧,我们想回来的时候自会回来,催也无用。
寥寥几行,生怕人看不出他的敷衍与轻慢。
齐轻舟的重点却不在这儿,蹙眉:“你还与他密信往来?!”
“……”
二人回京的消息一直被压着,传到宫中之时,东厂的影卫军已进悄悄隐入乾午门。
太子皇后原本还将希望寄托在耗死皇帝上。
软禁皇帝,假立诏书,只要新帝上位,生米煮成熟饭,齐轻舟再多证据再高战功也无力回天。
南壤大势已去,外族无力,这是他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筹码。
只是殷淮的动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隐秘和迅速。
当看到城门百里之外大肆摇曳的旗幡那一刻,东宫大惊失色。
回到京中是在夜里,兵分两路,淮王急召中书台少丞尉宗原与兰台言官何清平议事,东厂督主马不停蹄率军将丞相府和凤祥宫、东宫重重包围,并将丞相东宫勾结南壤、叛国通敌以求排除异己的证据公之于众,命大理寺即刻立案调查。
同时表率此次出兵支援的联军,包括柳家军、陈家将领等一率卫国将士,尤其淮王殿下齐轻舟,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带领东厂驻军所向披靡,于本次大捷位居首功。
殷淮的心思再明显不过,为齐轻舟立功立威。
落在朝臣百官眼中,又是另一番情形。
齐朝皇族式微已久,刚打完胜仗的权臣气焰嚣张,目无王法也不是一天两天,即便明知淮王殿下是九千岁选好的傀儡也不敢多言。
群臣只得跟着附和淮王殿下文武双全,堪当大任。
宫变朝夕,成寇立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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