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后悔晚了,我哥从来不回头,他那日让你滚,今日你就是能进去又如何,只会再让他生一遍气……”
谢琦盯着谢仲,“谢仲,你走吧,别再让他生气了……我哥他,心太软了,不想伤害别人的结果就是只会伤害自己……你若真的喜欢他,便走吧。”
“谢琦……”谢仲揉了一把眼,眼泪却越发多,直烫得他眼眶灼烧。
“谢充故意派人伤了我哥,你如今却是他的奴才,以后……还是别再见面了,对你,对我哥都好。”
谢琦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谢仲怔怔地看着他,面上的胎记好像连他视线都遮挡住了,他垂下头,额头的血已经凝固了,可是手背上尽是红色黑色的脏污,他看着那血……几欲作呕。
终是慢慢起身,他没有看谢残玉,也没有看谢琦,慢慢地往外走。
直到走到府门外,他忽然僵硬地扭过头,目光落到那牌匾上的“谢府”二字,心中陡然破了一个偌大的口子。
明明暮春时节,他却遍体生寒。
终究,他还是彻底失去了那个人。
以后不再有,也没有那样一个笑得温柔的人,手心温热,将他脏污的手一点一点包裹严实,“……以后,跟着我的姓,唔,就叫谢仲吧!这样听起来像一家人……”
“家人……”谢仲仰头大笑,不顾旁人目光,直笑得小腹抽搐,他喃喃自语,“……我的家被我弄丢了,我的家人……更是被我坑害至此!”
上京街道长长,无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心彻底冰凉的人是如何走至不见踪影的。
谢沅还是毁了脸。
他在铜镜里看见自己这张满是坑坑洼洼的辨不清表情的脸时,竟然想起了一个人。
谢琦看他还在笑,心脏抽疼,“哥……”他想说你别笑了,但是谢沅好似并没有多难受,反而撑着桌面站起来,还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别哭丧着脸,比起丢了命,这样的结果已经好多了,最差也不过是你以后大概没有嫂子了,其他的……不重要。”
刚进门的于笙闻言鼻子一酸,但他克制着没有哭,端着食盒,“你这多日都是喝点药粥,怕是早就饿了,来,先吃点东西。”
谢沅鼻子轻轻一嗅,故意夸张地惊呼,“啊呀,是那家酒楼的菜?啧,笙笙这样体贴,也不枉我之前对你好了,果然还是笙笙更招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