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特别诚实:“我这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么,我替少爷可惜。”
慕老爷子黑脸:“像他这样的性子,谁嫁给他都是人家女方可惜了。”
老金:“那不能,少爷有钱又有他们所谓的那叫颜值,对!有颜值,智商还高,有能力,他——”
慕老爷子:“你算过他几个月没出过家门了吗?你知道现代年轻人管这叫什么吗?叫死宅,死肥宅!”
老金:“……”
老爷,您冷静点,那是您亲孙子,捧在手心里养了这么多年,多大仇……
慕老爷子深吸一口气,神色一瞬间又有点苍老:“老金,我希望他的世界里能照进光来,等我这团火烧熄灭了,他也不至于孤独的不想走下去,然后等未来的某一天,他身上要是能再冒出点儿人气来,好好把生活捡起来,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心愿了。”
老金知道慕老爷子的身体,不禁揪心的湿了眼眶:“那孩子,真能成为光吗?”
慕老爷子苦笑:“我怎么知道,不过死马当活马医罢了,谁叫我这糟老头子,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呢,哎……”
他一声长叹慢步向街道对面走去,步履不算蹒跚,背影却苍老悲凉。
关柏柏没想到自己的出嫁这么快。
大红秀禾上金线勾出凤纹图案,漂亮大方。
慕爷爷把冲喜的封建迷信贯彻到底,戏做的足。
哪怕关柏柏再三表示,她就是去照顾人的,不用穿喜服,反正他孙子也说把人送去就好,不要形式主义。
慕爷爷却态度坚决:“不行,得穿。否则那小子还以为我跟他闹呢,你去了也得给我兜底儿,别露馅了,你就是去给他当媳妇的。”
关柏柏见老爷子这么认真也只好穿了,心里却无奈的想笑。
人老了越发像孩子,老爷子这一套一套的在孙子眼里可不就是闹么。
但转而想到慕爷爷时日无多,她又伤感的想,再怎么闹,还不是疼孙子吗?
关柏柏煞有介事的撇着个盖头,被送入了某个别墅的洞房。
踩着红木楼梯台阶上楼的时候,关柏柏的眼皮就一直跳。
脚步丈量出来这个屋子非常大,虽然没看到全貌,但肯定是豪华别墅,楼梯都是红木的,得多有钱啊。
虽然慕爷爷一下子能拿出二十万,她就猜到对方家里肯定很有钱,但具体怎么个有钱法,穷了二十多年的关柏柏无法猜测。
关柏柏被送到了一个房间里,忐忑的开始等待她所谓的——丈夫。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太大胆了。
就这么把自己卖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里,连‘新婚丈夫’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她心未免有些大。
对方会是什么样的人?
坐着轮椅的话,弱不禁风?会不会脸色惨白,眼下泛着青,一直咳嗽个不停?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关柏柏急忙挥散幻想。
不要这么没礼貌的去揣测未见过面的人,不管对方什么样子,她答应了,就要尽自己全力做事。
照顾好对方,如果可以的话努努力,帮帮慕爷爷。
她不觉得自己能开导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况且她一个生活潦倒的人,觉得光是有这样的豪华房子住,有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就该觉得特别幸福了,怎么还会过的不开心。
生活上的差距让她无法理解这位‘丈夫’。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下去,房间里早没了光,那死寂的房门终于开了。
关柏柏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似乎有人在门前。
那个人没有进房间,声音从有点远的门前传来。
“过来。”
是男性的声音,用着命令的口吻。
声线低沉,又冷又淡。
关柏柏心脏跳了一下。
声音……真好听。中气也足,没有病弱气。
听声音真像个气质不俗的美男子,不过人们常说,声音好听的人一般长得都不好看。
脑海忽然冒出一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妻不嫌夫丑。
关柏柏觉得自己戏有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