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在自己狼狈不堪地输了这一切,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捏住了命门。
他懊在自己高高在上,太过自大,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欺负关柏柏,这才被反咬一口。
他还悔,关可可成长成这么白痴的样子,而关柏柏却已经能设计把他自己送进来,万般滋味之下,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厉害。
大概有慕云笙在背后调教,可总归是比现在的关可可顺眼千百倍。
而由于这一点点所思所想,回溯过去,关庆年就觉得,要不是关可可这些年拼命地欺负关柏柏,无故找关柏柏的茬儿,或许自己根本不会招致这样的报复。
关庆年说得兴许没有错。
要不是关可可屡次三番地找麻烦,慕云笙的确是一开始不屑碰关家的。
但关可可是谁纵出来的?
她嚣张跋扈,即使每每都知道关柏柏不该惹,还是要去惹,就是从小欺负惯了。
子不教父之过,关可可长成今天这样,也是拜父母所赐。
黎美娟和关可可出了警局之后,正与关柏柏对上。
该说关柏柏特意在这里等这二位。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夜风很凉还下起了雪。
高城站在车前给关柏柏撑着伞。
关可可远远地就看着关柏柏穿了一身漂亮了的小香风,外面披了一件质地非常好的柔软皮草披风,粉嫩的颜色裹到膝盖,让她看起来像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好人家的女孩儿。
高城往她手里塞暖手的香炉道:“柏柏你要不回车上等吧,车上还有奶茶,你今晚要是冻感冒了,少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关柏柏笑:“我不冷的,这披风很暖和,倒是高城你,不冷吗?你穿得比我少。”
高城:“我一个大男人,体热,我冷什么。”
两个人余光扫到黎美娟和关可可来了,便不再说话。
关可可一直盯着关柏柏,她脑海里不断浮现的都是关柏柏以前寒酸的样子。
她以前穿着衣服,袖口都磨起毛了也舍不得换,裤子都选材质很不好但结实的那种,书包上打着补丁,鞋子也是最便宜的。
她如果也没办法把那个记忆力的寒酸丫头,与现在仿佛富家小姐一般的关柏柏联系在一起。
凭什么啊?
她没攀附上宁泽,攀附上了一个残废,一个残废而已,拽什么啊!
黎美娟走到关柏柏面前,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柏柏,我们错了,这数九寒天的,你爸爸一个人关在看守所里太可怜了,你放过他吧。我向你保证,你的店也好,你的专利也好,我们都不要了,只要你放过你爸,我们什么都可以不要,以后也绝对不会再烦你。”
高城在那边接通着慕云笙的电话,慕云笙表面上让关柏柏放手去做,心里却还是惦念,所以只好这样悄悄的关注事态发展。
关柏柏面无表情地看着黎美娟:“我在这里特意等你们,就是要告诉你们我的态度。我不希望你们再追到我现在住的地方去,扰乱我的生活。我不相信你们会改,比起你们这种虚伪的口头承诺,我更相信法律。”
黎美娟顿时声泪俱下:“那可是你父亲!关家现在家破人亡了,还不够吗!你不能仗着有慕家撑腰,就这么欺负人啊!你想逼死我们一家人吗!”
关柏柏冷笑:“如果今天我不是有慕家撑腰,被逼死的就会是我吧。黎美娟,你现在哭什么?我当初求你们让奶奶下葬的时候,你们有听过我说话吗?你有多恶毒自己不记得了吗?奶奶生前畏水,你却要美其名曰把她撒入大海,你做的那些亏心事桩桩件件还得我提醒你吗?我有父亲,却活得像个孤儿,和奶奶相依为命,不也是拜你这个小三插足所赐吗?”
关可可忍不住反驳:“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关柏柏,我知道你不爽我,我向你道歉,你别冲我妈!”
关柏柏冷眼看她:“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不搭理你是为什么?因为你蠢到根本不配我搭理。你霸占了我母亲的玉佩那么多年,沾着那玉佩的运气过了这么久好日子,也够本了,从今往后,你就努力做个普通人吧。”
关可可气得浑身发抖:“关柏柏,你——”
黎美娟想到丈夫的话,赶紧捂住关可可的嘴巴,一把拉着她跪下来,声泪俱下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们母女的错,柏柏,不,关小姐,关大小姐,都是我这个贱人害你前半生过的不好,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认错,你就原谅我们吧,放过庆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