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儿便又嗤笑一声，道：“顾重华，你错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你或者问你任何事情。”
顾重华一怔，没有说话。
小铃儿又道：“我是他的剑灵，他心里想什么我清楚的很，这三年他频频骚扰云天宗想要见你，其实不为别的，他只是想见你，单纯地想见你，你知道吗，他离开云天宗的第一年，日日借酒浇愁，醉酒之后他只喊两个字：师尊。”
顾重华低语自喃：“我，我以为……他恨极了我……”
小铃儿摇头：“你又错了，他非但不恨你，他简直喜欢你喜欢到了疯魔，他虽然日日嘴上痛骂你，但是夜深人静他又会跪地忏悔，求你原谅，那段时间他每日失魂落魄，白天夜里简直判若两人，白日里是威风凛凛的魔尊，夜深便是卑微到了骨子里的烂泥。”
顾重华难以置信：“我，我不知道这些，他，你……你说他，他喜欢我？”
小铃儿笑道：“对，就是喜欢，且不是师徒之间的喜欢，是那种爱到骨髓凿刻入骨的那种喜欢，他不敢同任何人倾诉，所以他只能夜夜对着斩天剑吐露心事，只是他忘了剑内还有我这个剑灵，他对你的心思，不止于师徒。”
顾重华有些手足无措，他知道云无念素来喜欢粘着他，有时候是做过一些较为逾矩的事情，但他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可是，我……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回应。”
小铃儿两手一摊道：“我是剑灵，我不懂你们这些情情爱爱，当他听到你扮作顾知解救长寿镇时，你知道吗，三年来我从未见他笑过，但是那日，他竟然在聚魔殿笑了，他握着斩天剑，我能感觉到他那种高兴地快要发狂的情感，前所未有，而这些仅仅只是因为他能见你一面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下令不让魔族之人伤害凡人及修仙者吗，因为他说他答应过你，不可伤及正道同门及无辜凡人，所以即便他是魔尊，他也从未残害过任何一个人。”
“我……”顾重华一时失声，连连后退数步，他忽然想起当初在无情渊涯边对战各大门派，云无念也没有杀过一人，生死之间他依旧遵守诺言，云无念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撑起小小的手臂扶住快要倒地的顾重华，“师尊，别摔着。”
顾重华闻声转头，忽而低声道：“无念，对不起，为师不知道你对我……，我还做了那样的事情，我……”
云无念不知道顾重华为何忏悔，只是见到师尊伤情的样子心里有些微微发苦，他顶着稚嫩的嗓音道：“师尊别哭，无念给你擦擦。”于是，拢起袖子来给顾重华擦了擦眼泪。
小铃儿划破一道虚空，道：“不过，你若真想带他走，那就走吧，北狼君也被这小子打的半死不活，应该暂时还不会来捣乱，其实你那边应该比魔界要安全，度过三日快乐时光啊，这小子也算圆满了。”
顾重华点点头，牵起云无念的手道了声：“多谢。”两人便从走向虚空回了长寿镇。
回了隐仙观，院里没有落叶，听见有扫地声，是春芽在打扫庭院。
春芽见顾重华回来，放下笤帚笑道：“顾道长回来了，我见观里落了些树叶就来扫扫，省的您回来了自己动手。”看见顾重华手边的云无念，觉得可爱过来捏了一把道：“哎呀，哪里来的小娃娃啊，真可爱。”
顾重华道：“这是我从前丢了的徒弟，现在找回来了。”
春芽笑了笑：“原来是顾道长的小徒弟，这回燕宁可有伴儿了。”随即发现燕宁跟那位涂追思都不在，便问道：“欸？燕宁跟涂公子呢？”
顾重华有气无力道：“燕宁我将他托付给清风郡的掌门了，在清风郡修习总比跟着我好，涂……追思他，他送燕宁去清风郡了，想来明日应该就回来了。”
春芽说了句这样啊，又道：“不过燕宁去清风郡也好，总算是落了脚了，没想到您还认识清风郡的掌门呢？”
顾重华提起力气笑了笑：“认识。”
春芽见顾重华好像困倦地很，看了看天，确实也是日落西山了，便不好叨扰，道：“那我就先回去了，顾道长要是有事就叫我，桌上我放了几个馒头，您要是不做饭热热也能啃两下。”
春芽出门要走，顾重华转身道：“春芽姑娘。”
春芽回头来，顾重华道：“对不起，我没救下冬兰姑娘的丈夫。”
春芽却释然道：“人有生老病死，阎王爷一句话的事情，谁也无力回天，不如活在当下。”
顾重华笑了：“春芽姑娘谢谢，您回吧。”
春芽这才回去了。
是啊，活在当下才是对的，即便当下只有三日，不，过了今夜只有两日了。
他摸了摸云无念的头道：“要不要吃馒头？师尊给你热热。”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