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宫里的宦官才和朝廷的大臣连成一线,串谋着搞出偷换皇帝的大事。
至于皇帝本尊,没钱没权,实在是个用来对抗董卓的工具人而已。
刘辨就更是个连工具人都不如的替身,赵遵也就更不用留什么情面了。
弄清眼前的处境,刘辨反而变得淡定。
宦官们对他不客气,无非是他这个皇帝什么好处都给不了。
那就给他们点甜头尝尝。
刘辨进入学习系统的图书馆,取出架上线装竖排的《论语》。
要赚钱,背四书。一字可得一千钱。
四书最简单的还是《论语》,全是口语化的小短句。刘辨趁着早上赖床的功夫背书,半炷香不到,已把第一篇背得滚瓜烂熟。
早起背书还是很困的。刘辨打个哈欠,今天到此为止。
“宿主背完了‘学而第一’,493个字,共计四十九万三千钱,折合黄金三十一斤四两。”系统这回说话时带着敲算盘的珠子碰撞声:“寝宫门前,最大的那棵槐树底,挖一丈,钱就埋在里边哟。”
有真金白银在手,刘辨说话底气十足。
遇着赵遵从殿外进来,立马高声喝他:“赵常侍,快来给朕更衣。”
赵遵阴阳怪气:“陛下好大的口气。”
刘辨不理会他,张开双臂,等着赵遵过来给他穿衣。
赵遵随手抄过木架上的衣衫,甩到他的脚下。
这时候要弯腰就输了。刘辨耸耸肩,正眼都不瞧地上的衣裳,往后一仰躺到床上。
赵遵背着手踱步过来,撂下狠话:“咱家能把你弄进宫,也能把你丢到乱葬岗去。似你这等同陛下有几分相似的,后边还有四五个。”
原来这帮家伙不止找了一个替身,难怪那么嚣张。
话说回来,自己的脸真的那么大众吗一撞能撞四五个?
刘辨一边暗暗吐槽,一边依计行事:“只有我是少帝的同胞兄弟。昨夜先帝给我托梦,就是最好的证据。”
神鬼托梦之事赵遵自是不信的,闷哼一声:“咱家也能时常梦到先皇,先皇吩咐了,对你们这帮败家子孙不必客气。”
“是吗?那先帝可曾告诉赵常侍,此去门外,寻着槐树里最大的一棵,底下埋着金子?”
赵遵眼中光亮闪动:“你说什么?”
刘辨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赵遵将信将疑。他自小就在北宫当值,从来没听说过谁在地底埋金子。
刘辨说得煞有介事:“先帝英明,早知有贼人图谋不轨。我刘家内库的金银,有一大半全埋在皇宫的底下。赵常侍若不信,带人去看看自见分晓。”
赵遵领着几个黄门去挖宝,过得一盏茶功夫,院里传来好些躁动。挖宝的人回来后,手里捧着好些金条,各人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惊异。
事情同刘辨预测的一模一样。
当时市面的粮价两百一石,四十万钱可换两千石,相当一个州牧全年的俸禄,比起中常侍的“比二千石”还要高出一个层级。
赵遵嚣张归嚣张,他宫外无田,朝中无权,除去俸禄和恩赏再无别的生财之道。
更何况近些年来朝廷为了平定农民起义,财政连年亏损。发给中常侍的俸禄一缩再缩,几近砍成原先的半数。
所以这么一大笔钱摆在面前,铁定是要叫他两眼放光的。
可对于刘辨来说,这些不过是《论语》当头一篇的奖励,不用半小时就能弄到手中。
年轻的皇帝便大方地宣布:“赵常侍劳苦功高,朕权且赏你罢。”
赵遵愣了好一阵,突然跪倒在地,咚咚磕了好几个响头。
随后连跪带爬过来捡起刘辨的袍子,毕恭毕敬地为陛下换上衣裳。
刘辨从他谦卑的眼神里看出一丝贪婪。
中常侍的算盘打得贼精。
一来皇宫底下埋有大量财宝,可见刘家气数未尽,尚有腾挪运作的本事,他们这些宦官还有好处可捞。
二来此事竟是先皇托梦相告,可见刘家的列祖列宗是认可这个替身皇帝的。
反倒原来真的少帝,怎么就没听他提起过藏宝的事情呢?
于是在赵遵的心里,刘辨比起真的少帝还管用。非但不能把他丢到乱葬岗去,还得设法从他嘴里把宫中的其他藏宝点套出来。
自此赵遵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连带着手底下的太监们也半点脾气都没有。
刘辨惬意地在榻上翘起二郎腿,现在除了大小解,他几乎可以不下床,要什么只稍喊一声总有小黄门双手奉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闲静安逸的日子都叫他几乎忘记身边还有着更危险的敌人。
直到翌日午后赵遵急急来报:“袁隗袁太傅已到了苍龙门外,急着要见陛下。”
袁隗?
刘辨不认得他是谁。听说他姓袁,又是太傅,脱口而出:“他可是出自袁绍四世三公的那个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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