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坐在花树下的墙角跟前,闭目塞听摇头晃脑地把手里的二胡又扯了起来。
一张脸涂的白里透红,瞧起来嬉皮笑脸很是喜庆。
看他身材介于少年之间,长腿随意盘坐在地,手里抱着的二胡拉两下,又劺足了劲儿嚎两声,再拉两下二胡。
交替进行。
嚎的好听也就罢了,偏偏跟他先前拉的那要人清命的二胡一般一样的聒噪刺耳、耸人视听。
想来是在变声期。
二板斧果然风驰电掣地一路顺着那歌声很容易就找到了巷口的那个人跟前,一斧头披在少年的摊子前的钱罐上,罐子啪一声碎的成了个八瓣儿。
看来这二胡真没谁欣赏的来,里头果然一文钱没有。
“作甚?光天化日之下打砸抢么!”少年瞬时不乐意了,浓妆艳抹的一张俊脸根本看不出来表情。
却偏偏表情幅度还大得很,一长嘴一瞪眼,脸上厚厚的粉就往下扑扑地掉。
看的二板斧目瞪口呆,差点以为这家伙是个女扮男装。一时间斧头悬在空中,愣是没再落下去。
吃了几口飞粉,二板斧终于回神。又把斧头抡了起来扛在肩上粗声粗气地吐了一口唾沫,“呸,你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犊子,再于此地莽莽乱叫,就把脸给你踹平!”
“呵,我唱我的曲儿,碍着您什么个事?”少年把白眼一翻,理也不理二板斧,开始继续拉他的二胡。
二板斧恼羞成怒,气血上涌间一斧子噼将下来,也收不回手了。
驻足旁观的行人都捏了一把汗,看那大汉膘肥体壮,这小子弱不禁风。两厢对比,那斧头已经落在了对面那少年的头顶,只怕是凶多吉少。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那玄衣少年把二胡往背后一收,偏过头一闪身,都没个人看得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就已经掠过花树枝头,又踩下了一地落花。
他高高的站在繁花之间,挑眉一笑盘腿坐下。继续不止不休地将二胡拉得更响亮绵长,吊嗓子吊的跟家中死了人一般愈发地哀转久绝。
那哀乐一响,人群皆不忍再听,三三两两作鸟兽散了。
二板斧何曾见过如此了得的轻功?站在树下抓耳挠腮,跟个跳脚猴一般无二。
那些酒客见状早就没了吃酒的心情,无奈拿了刀剑正要下楼,却听楼外一声声惊叹不绝于耳。
赶忙又踱了回来,纷纷挤在窗口,却见对面楼阁里头,不少年轻貌美的小姐也都遮了面探头去看。
原来今日是莲城夏家还乡祭祖的日子,夏家本就家道兴旺,京城为官的不在少数,尤其是传闻夏家的三少爷夏云溱那是个人物,武林人称追云一剑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