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裴纭长得像纪景之。
“你终于找到这里了。” 谢泊很快反应过来,早有所觉的、平静地道。
谢泊迎他们进去,裴纭暗暗打量屋内的摆设——整体是素色田园风,桌上散落几本杂志,四处墙角摆着绿植,鞋柜旁几双型号不一致的鞋子摆着......很多地方都能看出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裴纭按耐不住情绪,略微失控,颤声问:“我母父......是不是也在这里?”
谢泊脚步顿了顿,直言不讳道:“是,景之刚刚出去了,过一会才回来。”
裴纭没想到他就这样坦言了。
开始是茫然,没反应过来该用什么样的情绪迎接这个消息,紧接着是酸胀鼓满了整个胸口,像没熟透的莓果迸溅碾烂,汁水横流。
他不禁带了点哭腔:“爸爸、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谢泊给他倒了杯茶:“你可以等他回来亲自问问他。”
裴纭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在沙发上落座,捧着茶杯慢慢啜饮:“抱歉,我有些失态。”
谢泊摆手表示没关系,转身打了个电话。
他打电话的声音很小却温柔,裴纭只能模模糊糊听到只字片语。
“什么时候回来......等你......”
一些关于谢泊和纪景之关系的疑思,就在这三言两语中彻底昭明。
纪景之假死之后也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伴侣一心一意,温柔体贴——他不用与其他人分享伴侣,不用再独自守着冰冷的房子担惊受怕。
这样很好,只是失而复得的爸爸不再独属于他了。
纪景之动作很快,不多时,紧闭的大门传来声响,裴纭循声看,瞥见纪景之一遍解着菱格羊毛围巾,一边往里走。
裴纭说不出话来,傻傻看着。
纪景之比记忆和照片里生出了几分细纹,Omega老得慢,岁月没能在他脸上刻下太多痕迹,周身气质温和,这些年大抵过得不错。
像一把韧尺。不同于女性Omega的柔软,纪景之身上仍保留有男性的坚韧。
“纭纭,爸爸回来了。” 纪景之说,忍不住上前抱了抱他,情难自抑。
清冷的花香弥散,裴纭终于有种落到实处的感觉——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纪景之的存在。
裴纭把头藏在他颈窝,小小声地,孩子撒娇似的说:“爸爸,我也好想你。”
五十二、时似箭
等父子寒暄完,纪景之从喉间溢出几声压抑很久的咳嗽。
咳嗽声愈来愈急促,谢泊忙拎起椅子上搭着的几件厚外套往他身上搭,又扯掉墙角充着电的热水袋递到他怀里。一阵兵荒马乱——乱手脚的是裴纭和贺知洲,谢泊的动作轻车熟路,大概做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