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些细节可以去问许临曳,他会告诉你的。” 末了,纪景之用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只是一朝一夕,裴纭身边所有亲密的人都和【蓝鲸】扯上了关系。这个组织就像一张蛛网,罗织密布,网住了裴纭几乎全部的社会关系。
车厢内光线昏暗,夜晚路灯的光倏地掠过,像盈盈脉脉的水波,涟漪荡漾。
裴纭用余光瞥向专心开车的贺知洲。
后者面无表情,嘴唇习惯性地抿着,严肃极了——裴纭难以从他的脸上读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方才从纪景之家出来时,就在单元门楼下,贺知洲突然站住,面对面看他,也是这样一副严肃的表情,对他说——“纭纭,给我个机会。”
给他个机会?什么机会?裴纭怔然,霎时间有想逃的冲动,他指什么机会呢?
是关于情爱?关于风月?抑或是关于四年前那段可笑的婚姻交易?
裴纭不敢想,打了个哈哈、甩了个包袱就过去了。贺知洲也没恼,只是兀自认真地沉下脸色,一言不发。
裴纭捉摸不透他现在的态度,心里有些忐忑:他生气了吗?随后又有些纳闷:高贵的贺知洲先生,这又是吃错什么药了。
殊不知,贺知洲心里只是藏着初次告白失败后的郁闷罢了。
长征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五十四、流浪兽
关于蓝鲸,裴纭在许临曳那儿听了后半段的故事——关于许临曳的故事。
其实与纪景之的故事大同小异,同的是,两个Omega都是在走投无路之际加入【蓝鲸】,异于许临曳的信息素浓度很低,得以作为【蓝鲸】的编外人员独立生活,只需要偶尔配合【蓝鲸】首领的指示行动。
客厅只亮着一盏小灯,投散出昏暗的光。
“......大概就是这样。” 许临曳自嘲地笑笑,为他添了杯茶,“你可能会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卖身给【蓝鲸】,但当时我总觉得未来有太多坎坷,不得不为。”
裴纭沉默一会,说:“其实吧,我也没有立场指责你们。” 高考、婚姻、生子......他的生活中也有太多不得已的妥协,总是在与初心背道而驰的发展轨迹上行走。
“过了几年才后知后觉发现,自由万岁。” 许临曳说,神情有些冷。
人永远要被太多顾虑束缚。
光线未及的地方,蔺言静静地坐着,双手规规矩矩摆在大腿上,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