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旸背着去幼儿园的小书包,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眼里还挂着泪水。
“我要照顾小憬和弟弟,你们要有一个家啊,所以妈妈不能离婚。”母亲总是和自己这么说。
但是,周憬有一种近乎冷漠的直觉,不是的。
不是的……
在母亲从曾经的家的楼顶上跳下去的时候,周憬就知道,真的不是的。
她爱他,她离开不了他。
她也爱他们,但是她离开了他们。
一个人不会有同等分量的两份爱,她的爱,是依附缠绕在名为周译的树上的,而他们只不过是树上结出的两颗果子。
周憬转身离开了阳台,把纱门合上,走进了房间里。
书桌上的练习册又换了一批,他走到椅子前坐下,手机上没有新消息。
今天,夙夜没有主动来找他说早安。
周憬的手指从心口往下按,到大腿的时候,他用力地,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虽然这痛钻心,周憬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脑海中的那些破碎梦境终于消散,周憬把笔盖打开,开始专心刷题。
上午的时间过的飞快,太阳升到了正中,日光不再像早晨那样舒适,开始毒辣了起来。
周憬把刷完的习题册合上,不自觉地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和草莓脆脆鲨的聊天页面。
依旧没有消息发过来。
精心设计的欲擒故纵啊。周憬伸手去捞棒棒糖,却捞了一个空。他眯起眼,拉开抽屉,把烟拿出来。
黑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划过肌肤,刮起一阵瘙痒,周憬点着火,烟烧在嗓子里,他喉结微动,想起了那只拿着礼花枪的手。
周憬闭上眼,脑海中横生了无数恶念。
他最讨厌这样游戏人间的人,却又同样因为这样的人而兴奋。
他不为人知的癖好,他那些恶心的、污糟的欲望,在不停地翻涌,就算他一遍又一遍地试图通过回忆童年来压抑,也会在恍惚的一瞬间重新冒上来。
他在克制自己,可是他却快要克制不住了。
那个人,脱光了衣服,站在他心底不堪的角落上跳舞,自以为是地用钩子钩住他。
撩起自己的衣服,周憬脑海中想象着那人的声音,他夹着烟的手抖也不抖地朝自己的腰侧按去。
皮肤被烫伤的痛,让周憬兴奋的大脑停滞了一瞬。
没抽两口的烟被按灭在烟灰缸里,周憬宽大的手抓了一把自己的黑色长发,凌乱的发丝中露出一只泛红的眼睛。
衣服还未完全垂下,男生裸露出的肌肤上,有深深浅浅烫伤的椭圆疤痕。
曾经无数个夜晚,在周奕哭着请求他原谅的时候,周憬都是这样沉默着转身,回到房间,听着父亲崩溃的哭嚎,点燃一支烟。
周憬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不正常的怪物。
他很努力地装成正常人的样子,却总是有人来不断地骚扰他。
或许是那边觉得今天吊的时间够久了,主动发来了消息。
草莓脆脆鲨:昨天喝多了,头好痛。
草莓脆脆鲨:不过,我对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哦!
认真?
周憬看见这两个字,不禁有些反胃。
皮肤被烫伤的疼痛还未散去,周憬挨着这痛,眼神无比清明地回复道。
ZZZZ1:你喜欢男人?
ZZZZ1:那你想到我,会/硬吗。
作者有话说:
周憬:真的给你机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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