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属实是变态
飞鹤幽鸣，薄雾下烟日，此时暮色升起，竹林内却不失光华，仍亮堂如白昼。
一双木屐踏在落叶碎石上，发出的声音小而甚微，知道竹林里闯入了其他，帝挚倒也不急不忙，走路一如往常般轻缓优雅，倒是小鼠在前头跑得欢脱，时不时还要停下来等上他片刻。
行至那处结界前时，小鼠便止住了脚步，乖巧地昂着头等待帝挚走近，那道结界防得了蛇虫鼠蚁小精小怪，帝挚这种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上神，不过挥一挥衣袖便能将结界轻易给破解。
屏障阻隔下，所化为幻境，眼前景象如薄烟般消散，紧随着呈现出诡异缠绕在两竹之间的一团白，帝挚面不生变，朝着那团奇物缓步靠近，小鼠怯怯地跟在他后头，两只耳朵支棱得精神，就怕万一突然蹿起只野猫精或是只野狐狸，吃不了自己也能将魂魄吓出个三九分来。
越离越近，越能听到有轻浅的呼吸声传来，并非什么野鬼精怪，而是在玉白锦袍的兜拢间，盛开出绝美一幕。
仿若春回冰解，刹那间明媚高张，万千光华全都集聚在这位不速之客身上。
帝挚微生怔愣，不知是几万年间少有接触其他仙家的原因，还是与正熟睡之人有过一面缘分，只觉得心底渐生一种旧念，再努力去想也不怎清晰了。
小鼠看的眼角弯弯，忍不住扯住帝挚的衣袖轻摇一番，小声唏嘘道：“原来是位极漂亮的仙子。”
说着，目光又落在了那两条白花花的腿上，登时原地蹦起三尺多高，忙拿手捂住双眼，“哎呀！没穿裤子！好不害臊！”
帝挚忍俊不禁，想这过往年间里，竹林里一直清清静静，面前这只小鼠也是某日某个瞬间，自己一时觉得无聊便助他修成了人形。
无非是解解万年间的乏闷，排遣些寂寞罢了。
再搭眼瞧去睡着的那位“仙子”，见其面颊上红里透着水润，隔着距离便能嗅到一股凛冽的酒气，想必是从什么宴会上赶回，途中不敌酒力才误闯入了竹林。
小鼠还在用手蒙着双眼，似乎感觉到帝挚许久未有动静，于是跑去其身后小声嗫嚅道：“上神说该怎么办？总不能这般将人轰走。”
帝挚微挑眉头，轰人走这种小肚鸡肠之事他确实做不来，想来他一个上神，栽下这片竹林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图个清净自在，念在对方也是无意闯进，只想着待他醒酒之后便会自行离去。
悠悠收回目光，帝挚拿手摸上小鼠的脑袋，将要转身折回之时，未曾想却在这时身后传出一阵起身的动静。
曲浣懵腾着从原地坐起，一双半睁的桃花眼里醉意熏染，半梦半醒时便听得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嚷闹声，这一抬头望去霎时就呆住了，愣住了。
面前一大一小并立齐整，小的那只睁得溜圆的双眼，格外突出的两颗板牙，头上是对白绒绒半圆的鼠耳，一看便是修行尚浅的小小鼠精。
再将目光挪去另外一个身上时，谅是自己做了神仙这么多年也不由眼前一生亮，这位不知是人鬼妖神的男子当真是生得好看，眉目若画，如沐清风，就连天界的诸多仙家也及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