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浣开口欲喊,可张了张嘴,喉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只能焦急地望着,无力站在原地。
倏地,树上的梨花开始加剧散落,枝叶渐渐枯老死去,曲浣心蓦地被揪紧,他再看向帝挚,却赫然发现帝挚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他霎时慌了,心急如焚,动作愈发不再从容,似是疯狂的想要抓住帝挚,可像是有道无形的屏障一直阻挡在他二人之间,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
帝挚的笑容突然止在面上,像是那两株正化成碎翦的梨树一般,整个人也渐变得四分五裂。
“不要!!!”
曲浣撕心裂肺一声喊叫,从石床上兀地弹坐起身,适才的一切都变得烟消云散,他垂眸粗重地喘息几声,胸腔中的痛感仍是挥之未散去。
原来是一场梦。
幸好……梨树是假的,梦境也是假的。
是了,又如何会,大抵是自己太过紧张罢了……
曲浣用衣袖拭去面上的湿润,双足缓踏下地,那只生生还在他身边作着陪伴,离开沧溟海的这几日,他还未来及寻得机会递信与帝挚,想来也教他等得十分焦急。
此间看守他的正是那日宴挺所带来的部下,宴挺自出沧溟海后便未再跟过,遂由这群他的部下将自己置于一处陌生境地看管。
这处地方比沧溟海偏僻,且不论玄蛇族是否能找来,些许自己人想要找到都要颇费一番功夫。
曲浣月余间对外界消息知之甚少,他虽有疑惑为何重华要宴挺将自己带出沧溟海,但于此时他也只能听从一切安排。
生生鸟一事自然不好太过张扬,曲浣将其置于发间,如若不仔细瞧看倒也察觉不出端倪。
他信步走出山洞外,彼时那群守兵像是也无了耐性,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相互划拳喝酒,全然未将看守之责放在心上。
见曲浣走来,当即便有守兵吆喝道:“仙君若觉无聊,可否也来陪弟兄们喝上一两盅?”
曲浣蹙眉一笑,摇了摇头。
铸方武神向来严于律己,他的部下理应如此才对,可眼前这些个守兵纪律过于松散,纵身于玩乐,毫无军纪可言。
曲浣环视一周,对不远处倚着墙壁的守兵问道:“你家殿下可知去了何处?”
“殿下……仙君说的宴挺殿下吧。”那名守兵顿了顿,忽而笑道:“自然做下属的不知,或许是铸方武神有什么急事,所以将他召回了。”
“哦?”曲浣眼神忽闪了几下,抿嘴一笑,“提到铸方武神我倒想起许多万年前的一件旧事。”
那名守兵似乎并未太大兴趣,倒也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曲浣道:“想当年棠虞太子宁愿放弃族中王位,也要不惜一切代价跟随太武神君拜师学艺,如今之就,确非一般人所能相比。”
“棠虞太子?那又是谁?”
守兵懒散地打个哈欠,愈发觉得此话题无趣。
“棠虞太子么……”曲浣低下头沙哑一笑,不动声色在掌心聚起灵力,“棠虞太子的名号,或许天界诸仙都会知晓,至于天界之外的,不知倒也不怪。”
那名守兵闻之一愣,其余守兵似是有所察觉,喝酒划拳的皆也停了下来。
“怪不得,宴挺,安廷,捆仙锁……我怎就将这般事抛诸于脑后……”
曲浣眼角略发薄红,眸中已然不掩杀意,“连主子从前的名号都不知,还是说,你们压根不是铸方武神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