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到了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没用,“下去的时候要小心,待我离我最近的地方,有什么意外情况第一时间喊我。记住,别逞强,儿子还在等我们,你听到了没有?”
杭景脸色凝重,但还是主动伸手捏了一下宗应的手腕,“听到了,你自己也要小心。”
“准备好了吗?”
谢钦最后检查了一遍所有人的绳索,仗着最佳的动态视力和身体素质,给众人大概指了一条行动路线,“本来以为有多险,其实直线距离也就不到200米,下去以后别擅自行动。等宗应那边确定电源中断再集中潜入,大家仔细着点,准备,跳——”
山顶卷过一阵狂风,地上松散的积雪被扬起一阵白雾茫茫,崖边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几条绳索钉的痕迹,两指粗的攀岩绳绷得笔直笔直的,一路往下延伸到大雪丛林的深处......
同一时刻,位于山壁下的实验室内,顾之瑜正劫持着宗曦和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的林语抒对峙着。
“顾之瑜,你放开宗曦!”
林语抒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他身上只披了一件尺码不符的宽大衬衫,扣子都没有扣齐,从锁骨到小腹布满了暧昧的青红印子,一看就是火急火燎地从床上赶过来的。
“要我放人,给我抑制剂!”
顾之瑜绷紧五指掐住宗曦的脖子,尖细的针头正对脆弱的咽喉,“我没耐心和你们周旋!”
林语抒咬着牙跟:“你欺负一个三岁的孩子,顾之瑾就是这么教你的?”
“怎么,因为他是你真正喜欢的人的孩子,所以你心疼了?”
顾之瑜露出报复性的笑容:“林语抒,我还要多谢你,要不是你昨天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这竟然是宗应的儿子。”
“反正我的目的就是阻止我哥和宗应在一起。你说,我要是亲手毁了宗应唯一的儿子,他和我哥是不是就再也没有可能了?顺便还能让你也很痛苦,谁让你骗我呢?你看,多简单,只要我手上这么一用力——”
“不要!”
林语抒喊得撕心裂肺,他的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对准宗曦喉咙的长针,脸色青白,想也不想就下令:“给她抑制剂!贝利,快!快给她抑制剂!”
“林先生,你别激动。”
贝利观察着顾之瑜的状态,判断这个女孩子分化成高级omega的几率很大,这是最后一个实验体了,要是现在用抑制剂中止了分化,那他的研究就要被迫终止了。
“我们可以再观察看看,这小姑娘毕竟还不到14岁,她不敢的,杀人哪能随便说说就真的能做到!她只是在虚张声势,更有可能,是这两个孩子串谋演戏给我们看。我们只要再等等,这丫头撑不了太久......”
林语抒转过脸,对着贝利冷冷一笑,伸手从身边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员工外套口袋里抽出腺体液抽取针,同样怼上了贝利的脖子,哑着嗓子:“不如你现在观察看看,我是不是也是在和你虚张声势?”
“林,林先生......”
贝利脸上冒着冷汗,一动不敢动,林语抒的眼神淬了寒冰,能把他骨头都冻僵,“别冲动,我们或者等宗先生过来再做决定,我只是建议、建议......”
林语抒拍了拍贝利吓白的脸,眼神里闪着病态的残忍:“你听宗祁的?啊,差点忘了,你是他的老同学,当初还是他把你这条因违规操作被开除的丧家犬引荐给我的。可你说我要是现在捅死你,宗祁能拿我怎么样?”
“好好想清楚,是要继续提建议,还是去拿抑制剂?”
林语抒已经把贝利压在了墙上,针头挑破了皮肤,“我一再强调,如果宗曦有事,我要你们一起陪葬,是不是都以为我说着玩的?”
在场的人员平时做实验的时候,面对实验体再怎么惨烈的模样都能冷静自持,可面对眼下的场景却集体慌了神,只有贝利的助理在短暂的愣神后,慌忙应声“我,我,抑制剂,我去拿抑制剂”!
可他刚转身跑到药房门口,就被迎面走来的人拦住了:“林语抒,放开贝利。”
宗祁和林语抒接到消息的时候,两人还在床上鬼混。
他不比林语抒,一听说宗曦被劫持屁股都顾不上擦,翻下了床跑了,他定定心心穿好了衣服,洗了把脸,把自己收拾整齐了才慢悠悠地过来。
只是虚浮的脚步和脸上纵欲过度的痕迹依旧明显。
林语抒哑着嗓子,手上的针头怼进了贝利的咽喉:“宗祁,你瞎了吗?你没看到宗曦有危险!”
“我看到了,那又怎么样?”
宗祁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地瞄了一眼顾之瑜,“这丫头摆明了拉着小兔崽子在做戏,你怕什么?我不信她有胆子伤宗曦一根手指头,等她分化结束,你就有腺体做手术了。”
他走过去意图直接扯开林语抒,却发现这时候林语抒发了狠力气也不小,“林子,你别和我犟,是你要那个丫头的腺体,我是为你好。”
“少废话!”
林语抒将针头一点一点从贝利的气管里怼,“抑、制、剂!”
宗祁看着林语抒,贝利已经半窒息了,眼看气管就要被戳穿,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哭得眼泡都肿了的宗曦,小兔崽子哭起来倒是挺可怜的,没那么像宗应了,反而有点像那个人了。
想到以前那个人也是这样,明明眼睛都哭肿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宗祁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泄气了,他无奈挥了挥手,“我让人去拿抑制剂,你先放开贝利。”
这时候,顾之瑜还不知道她苦苦等待的救援此刻就在头顶上方的山壁之上。
宗祁让人去取抑制剂的时候,她都一丝一毫不敢松懈。
后背靠着墙,忍受着一阵又一阵的天旋地转,胃里恶心得想吐,胸口烧得火辣辣地疼,先前还可以忍耐的灼热感,此刻已经令她有些无法说话了。
顾之瑜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率先冒出来的痛苦声让一切前功尽弃。
一直等到未拆封的针剂滚到了脚边,她才拍了拍宗曦的胳膊。
和事先说好的一样,宗曦捡起来地上的针剂,在这期间,顾之瑜仍旧没有放开手里的长针。
宗曦不会注射抑制剂,他只是照顾之瑜说的,把针头直直地扎进了她的胳膊里,然后按住上面的针筒,一下子按到了底。
顾之瑜疼得直抽气,估计针头都断在肉里了,不过比起能够成功中止分化,这点痛苦就不值一提了。
抑制剂的作用很明显,不过两三分钟,顾之瑜就感觉好多了,身体不由自主地松弛了一下,宗曦察觉到她体温的变化,一时高兴忘了约定好要表演到最后一秒的承诺,激动地转了个身,“姑姑,你不烫了!”
顾之瑜因为一秒的松懈就让宗曦脱开了“钳制”,还没来得及抓他回来,宗曦就被林语抒扑过来一把拉走。
“唔——”
“宗曦!”
林语抒扯过宗曦抱住,看到他脖子上明显被针头刺破的不到1厘米的创口,转眼去看顾之瑜时,目光比吃人的凶兽还要可怕:“你弄伤了宗曦,抓住她!直接送上手术台,挖了她的腺体!”
“不要!走开!你们别碰我!”
顾之瑜踉跄地跑了几步,就因为腿软摔倒了,就在她要被抓住的那一刹那,忽然实验室一下子变暗了。
所有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失去光感,双眼顿时黑了一片,周围有人因为受惊发出叫声,到处都有摔倒的声音,场面乱成了一团。
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