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儿安儿这么些年你们受苦了。”老人眼角泛着泪,嘴角确实止不住的笑意,被困几十年来的第一次喜极而泣终于来临算是给予给老人最好的礼物罢。老人一只手抓住一个人的手腕满足地朝着后院的桃林走去,程昱禾眼见着一大片桃花开得茂盛心里自是惊喜不已:“这寒冬腊月的竟有桃花开得如此繁盛当真是不易。”
“我这里的桃花是我精心照料的,就算冬日也能开得极好,我喜欢桃花那笑脸迎人的模样,正如我年少时那样。”程昱安心下一悲,一股伤感油然而生:这外婆年轻时必是灼灼其华桃之夭夭的美人胚子,该是多么的风姿绰约。若是没以前那事该是多好啊,一辈子禁锢在这里也是孤苦无依,仅有我们两兄弟前来照料一番就能如此开心这之前的日子是有多么凄苦啊。
老婆婆看程昱安沉思的样子自知他又是在胡思乱想了,急忙拉过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觉得有些寒,我这里还有件狐裘你先披着吧。”说着就要进去拿,老人的眼泪滑落似是心疼着苦命的孩子,但是却被程昱安叫住:“外婆别去了,我这寒疾是老毛病了这手啊,捂不热的。我不觉得冷,看到外婆我心里高兴得要命一直暖洋洋的,只要外婆一直陪着我我就不会冷的。”老婆婆也是破涕而笑,看着这身形差异极大的两个孩子也是感慨万千:“昱禾你要好好照料你弟弟啊,你瞧瞧你身形高大面色红润,健健康康的外婆真是开心,昱安他身子骨不好你且多照拂着别让他不在意自己身体。我看这打扮他这是做了大祭司吧,这可不是什么好做的差事。这寒冬腊月的祈雨礼就他这身子骨怕是支持不住,你且去给陛下求求情别让安儿做那大祭司了,就闲散一辈子安然了此一生也是不错。”
“外婆,大祭司是我梦寐以求的,一个好男儿志在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拖此病躯难道就不能建功立业了么?我要是碌碌无为一辈子我才是真的后悔终生,外婆,你劝不动我的,我心已决。”见程昱安如此执拗心里也是无奈还是就此作罢:“安儿如此志向外婆岂会阻止?还盼望你对自己好上一些,别累垮了自己就是。你这寒疾我也是束手无策,我年轻之时听闻兹国边境有个药灵谷,谷中有一个医仙就做诡舟子,据说他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你何不去请一下?”
程昱禾恍然大悟道:“你说到这诡舟子我才想起来的确有这号人物,但是此人行踪不定又性情古怪,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怕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老人家似乎有些泄气喃喃道:“是啊,我年轻之时听闻他正直壮年我都垂垂老矣更何况他呢?是我煳涂,可是安儿这病可如何是好?”程昱安拉住老人颤抖的手温和地说:“外婆你可别太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其实我一直吃药调理着,药还是楹楹开的,你可以放心。”
“楹楹?是什么人?”老人看程昱安一脸喜色以为是他钟情之人顿时喜极:“可是你欢喜之人?”程昱安急忙摆手:“不是不是,她是我姐姐。”这欲盖弥彰般的拒绝似乎更像是借口老人自是不信反而笑道:“她比你大是么?那又如何?你心里欢喜就是管他旁人呢。”程昱安一时无语,还是程昱禾笑着说:“外婆,楹楹是程巽楹,是大呈的公主,再说了安儿是大祭司也不可能在二十岁之前有什么情爱一事。”老人瞬间失落下去但是又看了看程昱禾问道:“安儿没有那你呢?你可不小了,二十好几了也没个姑娘喜欢么?”对上老人希冀的眼神程昱禾心里有些发憷看着偷笑的程昱安一拳揍了过去轻轻打在胸口:“你小子还笑!你三哥我孤家寡人一个你很开心?”
“没没没,三哥最好了只是还没遇上命定之人罢了。”程昱安油嘴滑舌的倒是说得程昱禾心里开心不已,老人看着两兄弟如此和睦也是欣慰:“既然昱禾还没有那得抓紧些啊,我记得你与那符贵妃的儿子也只是小个几岁吧,人家孩子都开始上学堂了。”
“程昱峥那家伙的夫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外婆你可是不知道那个武王妃是个什么脾气的人,骄纵任性还肆意妄为,飞扬跋扈的可别提多讨人厌了。要不是身份高贵又怎么会入了父皇的眼让她做了那武王妃。”
“这我倒是不知,那还是慢点好,选一个温婉持家的会照顾人的,我听那有时来与我谈天的小婢女说你做人有些轻佻你可得改改这性子,姑娘都喜欢稳重的,浪子行径可不好。”老人也是苦口婆心听得程昱禾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