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黄的枇杷表皮还有些涩口,严舟站在身旁,见周崇清嗓子,便上前替他拨开枇杷的外皮,将果子放在盘中,拿一银叉给他使用。
周崇把枇杷籽往前吐,顺着那阶梯一蹦一跳地落在了兵部侍郎前头。
握着玉牌的傅骁玉悄无声息地回头,看着那兵部侍郎,无声地笑了笑。
“皇上,臣有话说。”
周崇抬眸,瞧见傅骁玉,道:“爱卿请讲。”
傅骁玉道:“罪人周璋劫持太上皇、蒋公公与臣,有人相助传递消息,少将军担忧罪人周璋得逞,便不顾军令前来金林,暗自召集守卫军、金吾卫,与皇宫侍卫拼死一搏。军令如山,这个道理臣懂,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若是老东家卖错物件儿,要店子赔款;若是将领的计谋出错,便要一个军营的性命作陪;而皇宫受控,若少将军听从军令,任由事态发展,只怕如今的景象可不如现在这般平和。臣倒是想问问侍郎,少将军不居功自傲已算得上十分的收敛,如今镇国府还在南岸杀敌呢,这头又卸磨杀驴,您说镇国府这心,是不是凉着了?”
兵部侍郎大骂,说:“祭酒大人嫁到镇国府,自然替镇国府说话。边关再加南岸,镇国府可是三十万兵马尽在手中,若是镇国府的嫡孙少将军都不遵守军令,镇国府如何管理手底下三十万兵马?”
兵部侍郎说着,一直紧盯着周崇。
三十万兵马。
三十万。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金林给淹了。
兵部侍郎说镇国府,句句不离这三十万,明面上顾忌镇国府如何立规矩,内里想让周崇收拾收拾拥兵自重、功高盖主的镇国府。
傅骁玉嘴角笑意微敛,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只高仰着头,盯紧那高座之人。
若是......便就当乐乐的一腔热血,通通喂了狗。
周崇吃了一肚子的枇杷,总算是让空虚的肚子,不那么焦躁不安。
“南岸如今情况如何?”
许弋江上前一步,说道:“徐州离南岸最近,传消息过来,商家自发收集了余粮,送去南岸用作军饷。如今南岸虽然态势平稳,却依旧折腾得南岸百姓难以生活。”
“镇国将军年纪大了......”周崇点点头,轻声说着,“文乐在金林闲着也没事儿做,传朕旨意,让文乐前往南岸,早些把南岸的事儿定下来。”
傅骁玉紧拧着眉,刚想说什么,就听周崇补了一句:“傅祭酒随军。”
傅骁玉瞪大眼,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掀开衣摆跪拜,道:“臣谢过皇上!”
兵部侍郎见着态势,上前半步,说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