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习雁把纸和信封都摆在两人面前的茶几边缘。
应青渠倾身,拿过信封。他把信封里的照片翻出来,一张一张地看了。他看清“离婚协议书”这五个大字后,就没再看过信封旁的那张纸一眼。他缓缓地说,声音放得很轻:“我和应菲之间,绝对,没有发生任何不轨之事。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我当她是亲妹妹。”
“我父母常不在家,我小时候,我少年时期,多是我叔叔给予我关心和教导。我非常尊敬他,也一直感恩。应菲的亲生父母双亡,寄养在我叔叔家,我叔叔最疼她。我也疼她。但仅此而已,我更不可能对她有任何超过亲情的感情。”
习雁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觉得在这些照片面前,应青渠给出的解释相当无力。避重就轻地扯到他叔叔,却不提及到照片中那些实实在在的场景,这种说辞,只能当作变相承认。亲兄妹会抱成那样?他想起那晚,应青渠还捏造了个中央召他去开会的理由,心中无鬼,何必撒谎掩饰?应青渠不会当他是傻子吧?习雁想,应青渠的缺点又多了一个——愚蠢,以为别人愚蠢的愚蠢。
习雁懒得像与眼与眼在打辩论赛一样,一一指出对方言辞里的漏洞。应青渠言之无物的狡辩令人作呕一样可笑。习雁说:“随便你怎么说吧。不过,我认为,不论你做什么事,都应当做得周全。这些照片居然能寄到我手里,实在是有点打我的脸了。”
应青渠没回话。
习雁说:“我们家世相当,虽说政大于商,但我也不算攀了你的高枝。你在外面不清不楚的,我想我没必要为了联姻那点儿利益,去包容你。”
应青渠说:“习雁,我可以发誓。”
习雁说:“不必了。我是无神论者。”他将那张简单的离婚协议书往应青渠那边推了推,说:“其实,咱们也快结婚一年了。作为妻子,我算是失职的,平时并没有妥帖地照顾你,针对这一点,我真诚地向你道歉。但我们之间,该发生的,也发生过。互相呢,还是培养不出什么感情。趁现在大家都还年轻,我认为你我都应该及时止损。你可以找一个贤惠一些的Omega。”
“及时止损。”应青渠抖着嗓子说了一句。
习雁瞥了应青渠一眼。应青渠双腿迈开,手肘撑在膝盖上,半弯着腰,低着头,习雁看不到他的神色。习雁听到他问:“你觉得我们培养不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