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杜弘然清了清嗓子,又说,“但你不能提别的男人。”
徐文慌神皱眉,“我提了谁?”
杜弘然看着他不吭声,让这小家伙自我反省。
“于师兄?”徐文来回思索,再没其他。可于师兄怎么不能提,杜老师明明很喜欢他?
杜弘然又笑了一声,眉眼中比先前多了些难以捉摸的“煞”气,“这些年能力强的人不少,但是于彻做事最让人放心。”话锋一转,杜弘然又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徐文捉摸不透,又忌惮老师说不让提其他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索性开口给自己打保票、表忠心,“老师,您别误会,我和于师兄是老乡。你说不提,我以后再不说了。”
“没误会。”杜弘然哼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没误会。”
徐文松一口气,“那就好。”
杜弘然揉捏他的脸颊,笑了:“随便问问而已,我有什么可误会的。”
徐文点头,寻思老师强调“没误会”三个字的语气很微妙,可他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还未仔细琢磨,微张的嘴唇再次被杜弘然吻住,而他的身体则快速压了上来。
徐文与于彻关系一直不错,从不见外。
出于好奇,徐文趁着汇报项目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几句。
于彻也不瞒着他,表示自己确实有离开的打算,只不过这个想法和其他公司无关,单纯个人选择。
于彻过年期间与前任通电话,对方表达年后想要回去老家的省会城市。她觉得在一线城市打拼这些年,工资不错却什么都留不下,连贷款买房子,再生儿育女过平常家庭生活都感到吃力。
于彻这些年在讯然有了些积蓄,去个二线省会城市,能有不错的生活。
“其实,我就是舍不得她。”于彻说起喜欢的人,眼睛里闪着温柔,“我年三十晚上打电话,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觉得压力很大。我当时听到,心都碎了。”
于彻动情动心,主动提出陪她一起回去。女孩子当下沉默,感动不已,几秒之后更是失声痛哭,倾诉衷肠。
徐文为于彻感到高兴,“那你们,重新在一起了?”
于彻笑着“嗯”了一声,想了想后感慨说道:“其实偶尔我也会有不真实的感觉,在这里没有亲人,感觉什么都是公司给的。每天做很多事,可仔细想想,又不知自己能为公司带来什么。”于彻有感所发,点到即止,不会故意将负面情绪传递给其他人。他轻拍徐文的肩膀,仍旧鼓励他说,“你才刚开始工作,情况和我不一样,好好加油。”
“嗯呢。”徐文点头,心想不会让他失望。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发生?”于彻顺嘴问一下,笑着说:“看你双眼放光,没事儿自己都能笑起来。”
徐文耳根发热,笑而不语。
于彻不是办公室里第一个离开的员工,自然亦不是最后一个。
徐文明白于彻口中的感觉,好像握在手中的东西会随风飘散。他曾经也有,因此感同身受。
这几个月在老师身边,类似的情绪越来越少,自己的状态也越发坚定。
?
徐文忽然想起苏易欢的话,他问:你能为杜弘然做什么呢?你觉得几年之后,你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乍听之下,徐文没留意这句话,谁曾想时隔些时日,这几言语竟又重新闯进他的脑中。
徐文这些天太幸福了,幸福到他忘了时间,忘了工作的疲惫,忘了生活的烦恼,连副业直播都一并抛在脑后。
随着这些话像煮开水一样咕嘟冒泡,徐文的情绪回落,倏然冷了不少,心思也越发清明。
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徐文忍不住思索更多。
毕业学位,工作Offer,结婚证,房产证......
具象化的东西已然不少,是徐文努力来的,也是杜弘然给他的。
不仅这些,还有装在徐文钱包里的银行卡,他用它买了睡衣,他用它请苏易欢喝咖啡,他还用它与杜老师吃喝玩乐。
想想拿到这张卡时,正好是唐雨柔来的那天。那时徐文和老师的相处还不明朗,而他每次刷了卡,都会去ATM查询消费记录。
这个习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了......
好像就是最近,过年回来之后的事。
正巧斜前方有一家自助银行,徐文突发奇想,从钱包里取出卡,想瞧瞧最近和杜老师“铺张浪费”的成果。
杜弘然花钱压根没数,而徐文最近在蜜糖罐里泡着,原本脑中那根勤俭持家的筋也松懈了。
是时候上上发条,鞭笞自己一下。
插卡,输入密码,查询余额。
徐文呆愣在原地,一瞬如同被雷劈,浑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
怎么回事,余额少了六位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徐文没买过价钱昂贵的奢侈品,怎么可能差出这么多?
ATM只能查询记录,徐文赶紧向上翻找,发现消费时间是在年三十晚上,一次性出去了好几笔。
年三十徐文回家了,一晚上都窝在自己的小房子里直播,怎么可能出现消费记录!
徐文取出卡,手指发抖,慌乱不已。会不会是有人盗刷了这张卡,不知那些钱还能不能追回?
徐文第一反应,不知如何跟杜老师交代,第二反应得赶紧报警,决不能让这么多钱平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