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喝醉了觉得冷。”杜弘然拉扯外套,把徐文当成个孩子一般裹起来,“给你暖暖。”
“不冷。”徐文深吸一口气,都是老师的味道。真好闻。
他确实醉了,而且越醉越厉害。
杜弘然看徐文喝了不少,从耳根到脸颊都红扑扑的,“陪你坐一会儿。”
长椅上,两人并排。徐文靠在杜弘然的肩膀上,不一会儿便滑倒在他怀里。
杜弘然将手指伸进徐文的头发里,来回揉捏,“怎么,吃饭不开心吗。”
徐文摇头,挺开心的,至少和师兄弟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可除此之外,他心里还有些感伤,有些不可名状的压抑。
于师兄没几天就要离开办公室,而他今天也看到了讯然内部评测的成绩。不出意外,徐文可以拿到公费出国的机会,“老师,我觉得自己很没志气。”
杜弘然搂着他,全然不顾那零星行人的视线。他先是侧头亲吻他,而后压低声音问他,为什么。
徐文能拿到名额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尤其是他公开了与杜弘然的关系之后。
即使高高在上的杜总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不识趣的人故意为难徐文,更不会给他一个拿不上台面的分数。
正因如此,徐文更得将内部评测的项目做好,得在出国之后好好表现,不能丢杜老师的人,不能丢讯然的面子。
身上背负起“责任感”,徐文干劲十足。可随着结果出炉,板上钉钉,那种不想分离的情绪也在徐文心里冒出了头,越发茁壮。
“我舍不得您。”许是于彻即将离开催生悲凉,亦或者酒劲上头引来低落,徐文抬起身体搂住杜弘然的肩膀,将脸颊埋入他的脖颈之间,一遍一遍说,“舍不得您,不想出国,哪儿都不想去。”
这话,平日的徐文不应说,不能说。显得矫揉,显得小家子气,显得占了便宜卖乖。
“咱们小财迷这么喜欢我。”杜弘然捏他的后颈,为他按摩肩膀,放松胛骨。
杜弘然能说出那么多过往细节,徐文也觉没什么好瞒着,“喜欢,特别喜欢。有时候想想感觉自己挺不孝顺的,这几年背井离乡,不在爸妈身边的时候也没这么难受,反倒是现在......”
“瞎比较。”杜弘然用手指搭在徐文的嘴唇上,低声笑了,说,舍不得,那就不去了。
知道是玩笑话,知道不能当真,可徐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暖得不像样子,比酒劲还让人上头。他就想将这种儿女情长没志气的话说出口,就想听杜弘然宠溺有加的安慰,就想借着酒劲无法无天。真好,太好了。
“老师,您从学校过来吗?”徐文眨着眼睛看杜弘然,又问:“晚上吃饭了吗?”
“还没有。申请基金的材料赶着要,才忙完。”
徐文一阵心疼,揉揉杜弘然的胃,“那我陪您吃点东西。”
“回家吧,屋里有吃的。”杜弘然起身,轻拍自己得肩膀,“你还能站起来吗,我背你。”
大街上,不好吧,徐文心中觉得不妥,身体却极为诚实,直接跳到了老师背上,“您把车停哪里了。”
“看你躺在椅子上,让司机先开车回去了。”
“那,那岂不是得——”
“别乱动。”
“好吧,那您背我走一段。就一个路口,我怕您累,然后我们打车回去。”
“要不陪你去坐地铁?免得你心疼钱。”
“我也不至于......好尴尬,有人看我。”
“头低一点。”
出国名单敲定的时候,于彻已经离开了讯然,而徐文则毫无悬念拿到机会。
接下来便是选择想要交流的公司,与对方进行沟通,发出邀请函和其他材料,办理签证。
讯然与不少公司有密切合作,大部分集中在欧洲,有全球知名的大公司,亦有几十人的初创公司。交流派遣的时间长度不等,最短一年,最长两年,以合作项目为准。徐文趁着周末视频的时候通知了二老,告诉他们自己有机会出国,同时表示会利用假期回国,每周都能视频,和现在没什么差别。
父母打心眼里开心,然后欲言又止,最终问他:“你有没有把房子退掉换个小一点的?现在有没有积蓄,出国钱会不会不够用?”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挂了电话,杜弘然坐在沙发上朝徐文招手,让他过来。
杜老师套着睡衣,半敞着,胸肌腹肌若隐若现。徐文站在不远处吞咽口水,越看越觉得性感。
完蛋了,徐文觉得自己和杜弘然越发相似,没事儿就能想起些“少儿不宜”的内容。真是罪孽,面对自己的老公,还是得有所节制。
“怎么了?”徐文坐在杜弘然身边,手指不由自主抓住睡衣的边角,一路往里探。既生涩,又笨拙。
杜弘然不动声色挡开他的手,“有事问你。”
“您说。”徐文不死心,手指顺着大腿根再次试探。
两人忽而换位,此时竟是杜弘然一本正经,让他别乱动,“你有没有思考过你的父母,以后怎么跟他们说你的情况?还是,不打算说,瞒多久是多久?”
徐文呆住了,不知如何回答。他想过,想不清楚。说起来很不负责任,面对这件事他像个鸵鸟,埋起头权当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