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乾巽的衣服解开了一般,露出大片白的似玉一般的肌肤,冷的发寒的刀锋骤然从上面划过,红色的血喷洒了一地,竟比乾巽的唇还要艳上三分。
魍九两的指尖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起来,乾巽竟是在一寸一寸、一片一片的割掉自己上的肉!
他将自己处以凌迟之罚,来缓解那让他觉得罪恶的痒。
渡劫期的修士对于肉体上的伤害总是恢复的很快,况且乾巽还拥有着极其逆天的治疗能力,晓是如此他的身上依然是布满了交错纵横的伤疤,可见他对自己下手有多狠。
切肤之痛,常人所不能忍,可乾巽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稀松平常了似的。
是啊,三百年,可不就是稀松平常了吗?
终于,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蛇蝎心肠的狱渊之主也看不下去了,喊道:“虞无烟!你在做什么?!”
乾巽拿着刀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了魍九两,他的眼中还带着些许迷茫,好像刚刚从什么幻境中挣脱而出似的。
他并没有问魍九两是怎么进来的,而是叹了一口气,依旧是态度冰冷的道:“不知狱渊之主在本君闭关之时造访,有何要事?”
只是他的态度冰冷归冰冷,却因为现在的状态语气变得虚弱又缠绵,连舌尖都带上了缱绻的味道。
魍九两哪里还顾得乾巽的态度,他两步并作一步行至乾巽身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丢至一旁骂道:“这是什么鬼东西,竟敢伤你!”
乾巽却被他逗的发笑:“这刀无灵,哪里伤的了我,分明是我自己伤的自己。”
说完,乾巽一愣,或许是因为魔气侵蚀让他有些不清醒,怎么魍九两只是单纯的担心了他一下,他便忍不住将藏了许久的温柔倾泻于他。
“该死的!”魍九两看着乾巽身上的伤,心情变得烦躁起来,暴戾之气在他眼中时不时的划过,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你这三百年来就是这么过的?”
“嗯。”乾巽垂下了眼帘,面对着魍九两的担忧,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把心收回去对他横眉冷对,他只能尽可能的不叫自己冲着他笑。
“不疼吗?”魍九两问道,他连碰也不敢碰乾巽身上的伤,明明在修为还没有现在高时他受到过比这严重的多的伤,可他看着乾巽,却觉得自己的心比受最言重的快要死掉的伤时还要疼。
“不疼。”乾巽摇了摇头。
“胡说八道。”
魍九两坐到了乾巽的面前,用手将乾巽的衣衫拢好,而乾巽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好似一缕漂浮的烟雾,风一刮便散了似的。
或许是因为魍九两的到来,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今日的乾巽觉得这魔气侵蚀也没那么难熬了,他甚至能坐着与魍九两说上一会儿话,而不是像往常那样难耐的在地上打滚,丑态毕露。
“你为什么不找纯阴之体?”魍九两问道。
乾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答道:“不想。”
魍九两看着乾巽那明显垂下去的眼睛,涩着声音问道:“是……因为我吗?”
这似乎是个不需要乾巽回答也能知晓答案的问题,复杂的情感开始在魍九两的心中疯狂滋长。
魍九两先是烦闷,他不喜欢乾巽这样做,这会使他有莫须有的压力,让他想要疯掉;然后是心疼,他看不得乾巽这样,乾巽只有他能伤,就算是乾巽自己伤自己,那也不行,他会为此难过;最后,是他心底一直想压下去却不断跳出来的彰显存在感的那一丝小小的雀跃。
乾巽是在为了他,光是想一想魍九两便觉得自己看见了幼时在年末看到的,黑夜之中在天空上绚烂绽放的烟花。
这样复杂的感情魍九两几乎处理不了,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海边,被滔天的、澎湃的巨浪拍在岸上,淹在水里,想要去挣扎,想要去呼吸。
直到一声闷哼传来,魍九两才从复杂如潮水般的情感中脱离出来,回到了现实之中。
魍九两看向乾巽,红的发粉的魔气就像是在做游戏,在乾巽的身体上来回穿梭着,把乾巽磋磨的垂下了头颅,弯曲了脊背,手指扣在地上的缝隙之中,用力之大连指甲都被整个剥脱开来。
“虞无烟!”魍九两喊了一声。
而现在的乾巽似乎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细密的汗珠布满了他的额间,他的表情痛苦又难耐,伸长了手试图去够到魍九两扔出去的那把精巧的小刀。
就在乾巽即将碰到那把刀的时候,魍九两一把抓住了乾巽的手,他说:“该死的,虞无烟,你等着我。”
说罢,魍九两连同那把刀一起消失在了乾巽的眼前。
乾巽好似力竭似的躺到在地,他不希望魍九两看到他的丑态,他已经在努力隐忍着了。
另一边,在陋室没多远的地方,修士们还没离去,反倒是因为魍九两的动静人越聚越多了。
“追月宫主,”天算子没有理会碧霄道君的话语,而是转身对着追月道,“若真是君上的计划,那还烦请追月宫主细细说来,这桃园洞天可无法再经受一次如此剧烈的魔气涌动了,若是没有计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