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妈妈死了。
死于过失杀人。
她被张志民猛地一推，撞在桌子角，后脑出血，瘫在地上就没动静了。
张志民没管他，没报警，也没送医，等到民警再次登门，陶妈妈的尸体已经凉了。
“哗啦啦。”
打开水龙头，陶程程一边洗脸一边强迫自己冷静。
过去了，都过去了。
还有五天，他就满十八岁了，那个噩梦一样的夏天，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现在不在廉租楼，而是在邵阳租的小别墅里，他安全了，那个人不会找到他，不会……
“嗡嗡！”
手机突然振动，陶程程瞥了眼表，现在是23：23，会是谁呢？
拿起电话，对面传来戏谑又不失温柔的声音。
“小程程，干嘛呢？”
是邵阳。
“这个点我还能干嘛？哥哥，你总是大半夜的吵我。”
陶程程露出欣喜的笑容，窝在沙发里伸着脚丫乱动。
两年前他被继父压在/床上猥亵，那件事把他击垮了，整整一周，他把自己关在密闭的小房间里，不与任何人交流。
是邵阳把他救了出来，背他去看医生，陪他去游乐场。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他最信赖的人就是邵阳，现在，妈妈不在了，邵阳，就是他全部的爱和光。
门铃适时地响起，这个别墅，除了邵阳，根本不会有别的人来。
陶程程兴奋地跳起来，捧着手机跑到门边，隔着门板，明知故问：“谁呀？”
“我呀。”
依旧是那道熟悉的戏谑声音。
“你是谁呀？”
陶程程继续顽皮地撒着娇，猫一样的小爪子抠在门上，划出刺耳又磨人的痒。
“这么晚了，你肯定是坏人，坏人才会到处敲人家的门，我要打电话给警察，让他把你抓起来。”
“何必要叫警察？你知道，对方是你的话，我早就投降一万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