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要再杀人了”
“这样不好吗?等我征服了世界,这天下都是迹儿的了”
“我不想要天下,你可以回来,已经很好了,大盛的地方已经够大了,足够所有的族类生存了”
“光是足够怎么可以,我们不能给人类留下任何一丝机会,斩尽杀绝以绝后患知道吗?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被那些该死的人类欺负那么多年,现在有我给你撑腰还怕什么?这天下迟早是你的,我这是为你好。”
“可是你答应过我,想要什么都给我的”
“你现在想好要什么了?”
“我想要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生路?他们何曾放过我们生路!”
荒神的浑身立马被一种压抑的愤怒所覆盖,空气中的气压瞬间降低,迹儿浑身一颤,脸顷刻间变得苍白无比,嘴唇上也是血色尽腿,心底的恐惧感不断的增大,他只能伸出手将自己环抱住以抵抗这种欲要将人压死的压力。
荒神一看他的表现不对,赶快将身上的杀气尽数散去,自己真是煳涂,竟然忘记了迹儿还有伤在身。
“迹儿,你怎么样?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对你提起这些事了。”眼中的愧疚不会作假。
迹儿此时心中仍是害怕,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如果现在不勇敢一点的话,那么之后将要面对的将要比现在的状况恐怖无数倍。
他虽然不算是正真的人,但是在人类所构筑的社会中混迹了上千年,早就被同化的差不多了,刚开始时的时候不会隐藏自己的身份,而且当时自己尚且年幼,虽然拥有和荒神外貌差不多的本体,但是由于先天不足他并不具备荒神强大的肉体力量,一开始不会隐藏自己,遭遇也是不堪回首,从驯兽场每天做杀人表演的异兽到那些所谓贵族的坐骑……有一次甚至被一个贵妃抓去折掉骨翼做成了一件披风……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学会把自己变得更像人类,甚至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了,可是变成人之后势必会结交更多的人,之后他才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他也会和他们产生感情,可是人类的寿命又实在太短,以至于他眼看着无数的人从他身边离开,而他超越了千年的生命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孤苦无依的。
而荒神和自己是相同的,他拥有比自己更长的生命,和自己相差无几的生命形态,所以他用了大半个生命的时间去帮助荒神复活。
而当他成功了之后才发现,自己依然是孤独的。
每天面对的除了杀戮还是杀戮,他讨厌这样的生活,尤其是看到赴约要被杀的时候心里更是难过,那个孩子和自己相处了三年,虽然背负了很多却总是在笑,从来不记仇也不抱怨,他总是会抓住生命中的每一丝美好去快乐,他是他见过的最美好的生命,可是就连赴约也不能幸免吗?
这使他对荒神的质疑达到了最巅峰,以至于后来的情况出现。
现在他虽然还是害怕,但是不想就这样下去,虽然希望渺茫,但还是要争取一下,不然会后悔。
“不是”迹儿喃喃的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人类也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自己的牵绊”
“那是因为他们是同类!对他们的同类自然是有感情的,他们以除了自身的万物为食,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么残忍,迹儿还是不懂吗,他们对你好,只是因为觉得你是人类!”
迹儿心中一震,千年前的记忆席卷,可是,可是……
迹儿没有再争辩什么,荒神看他如此纠结,也是于心不忍,最终还是答应他暂时休战。
他是这样说的:等你想通了再说吧。
他终究还是很在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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