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了几下,陈月惠听见陈大娘声音好像近了,也不管到底剪成了什么样子,浑身打颤的把喜服重新包好,胡乱往里一放,匆匆去把门栓解了,软倒在椅子上,脑袋里一片混沌,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抖的不成样子,腿脚发软,也是抖个不停。
陈月惠缓了一会儿,发现陈大娘跟年佑鱼都没有回来的意思,方知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于是又重新栓上门,把喜服包裹又拿出来,重新按原来的地方放好,觉得和原先看不出来差别,才又开了门,回到自己原先坐的地方坐下,把剪刀放好,拿起针线来。
绣歪了几处,又扎了自己的手指好几下后,陈月惠慢慢平静下来,心里暗道:“鱼哥儿抢了我的黄成大哥,我不同他计较,只是让他出个丑罢了,算不得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何至于怕成这样呢?”于是愈发平静下来。
年佑鱼跟着陈大娘看衣服料子,陈大娘又把做好的衣服拿出来,让他在身上比划比划大小,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又略微闹了一会儿,陈翠儿冷不防竟然把一旁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油灯给碰到了,倒下来正好泼了陈大娘一手。
陈大娘只好到院子里,从缸里舀水洗手,笑骂道:“翠儿这个马大哈,年轻的时候就毛手毛脚的,现在多大了还打翻东西?连我家小贵都不如呢。”
一群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陈大娘洗好手,又进去说笑。
年佑鱼虽平日不怎么与人打交道,但是这会儿听他们说笑觉得有趣,加上也有几个同龄人,就聊到一块儿去,说的高兴了,还跟他们讲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又跟着做了一小会儿针线。
“你看看鱼哥儿”陈大娘笑道:“我看他前几天熬的太辛苦,让他今天歇一歇来着,结果过来看个布料子,又开始做起来了。”
年佑鱼笑答道:“看着舅娘跟各位长辈们,还有比我还小的姊妹都在为我的事忙活,我怎么好一个人白闲着呢?”
陈大娘故意板起脸问:“这么说我是不该叫你过来了?要是你不过来,看不到这么一群人为你忙活,你就好意思一个人白闲着了。”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其他人听见了,也都笑起来,连手里的活儿都撂下来,年佑鱼先是惊讶,又有些慌乱,看见大家都笑起来,才明白过来陈大娘是拿自己寻开心呢,自己也觉得好笑,于是也一起笑起来。
“咱们在这里又玩儿又笑的,倒是把另一个白闲着的人给忘了!”
“诶呦,可不是!”陈翠儿一拍脑门“把我家惠儿给忘了!说去学花样子,结果鱼哥儿过来老半天了,她自己倒不见个影子,叫我去瞧瞧她到底是学了什么好的来。”说着把手里东西往旁边一搁,就起身去找人。
众人也都笑催她快去,于是陈翠儿回头说笑了几句就出了堂屋去找陈月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