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头上带着一顶同色系的发冠,虽然不知贵不贵重,但总比他头上束发的粗布发带好。
他身着海浪卷云暗纹黑色锦袍,外罩一件滚银边纱袍,腰间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作为装饰。
嗯,应该不是在吹牛皮吧?
帝衍枭观察到黎下在打量着自己的衣着,以为黎下要狮子大开口,眸色不由沉了几分,声音中噙上些许鄙夷,“想好你要什么了吗?”
“那兄台把我为你解毒用的那颗神农草钱给我吧。”黎下蹙眉想了想,继续道:“市面上一颗神农草能卖到五十两银子左右!”马上补充了一句,“兄台若不相信可以去打听一番。”
黎下的话音落下半晌,帝衍枭都没有说话。
只是剑眉微挑,狐疑的打量着黎下。
他体不胜衣,穿着洗的泛白的蓝袍,脚上穿着最廉价的草鞋,连足衣都没有套,想来是没钱买。
帝衍枭更想不到黎下穷的连条秋裤都没有。
帝衍枭目光从黎下身上移开,扫了一圈室内。
一间非常简陋的小茅草房,就一张破旧的桌子,两把椅子,和自己坐着的这张用青砖临时搭成的床,床板很硬,被褥很薄。
宫里最下等杂役穿的住的都比他好上许多。
这让帝衍枭满不可思议,小黑炭球如此穷困潦倒,居然就只要了为他解毒的那一颗草药,区区五十两的银子。
黎下见帝衍枭迟迟不开口说好,以为觉得自己狮子大开口了。
遂道:“我救你时,也没想向你索要我的草药钱,你若不想给,那便不用了。”
日头都西沉了,趁着天还没有黑,你好了就赶紧走吧。
“我岂能言而无信,草药钱一文不少都会给你。”帝衍枭动了动一直处在麻木中的腿,接着道,“你就不再要些其他吗?”
黎下目光瞟去床上,“我的床单被兄台吐上了血,怕是洗不掉了,那你能赔我一床新的吗?”
仅仅就这些?帝衍枭眉尖抽了抽,“好吧!”
目光复杂的望着这个让他这些年唯一另眼相看的小黑炭球。
与此同时,一只黝黑粗糙的小手伸到了他面前,“兄台既然已经答应付给我救你的神农草钱,和被你弄脏的床单钱,那现下就给我吧。”
给完我,你好走。
帝衍枭眸光微颤,很是不习惯被人讨债似的要钱。
尤为是,他一国君王哪里有带个钱袋在身上的习惯。
“我现下没带钱在身上,回去后,会吩咐人送来给你。”
黎下默默把手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