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谁稀罕他教!歪门邪道的,连个功名都考不起!要是他真有点良心,就该考个状元回来,做个大官回报我们!本来就考得起的,写什么《无名冠》!狗屁的《无名冠》!还真当他是伸张正义?在别人看来就是个笑话!这下可好,惹怒了考官,连个复考的机会都没有了!回来倒还要叫我们养着!”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没给他多少啊!平日里都是他写文章卖钱过活的,再说,他考不了,尚贤还考不了吗?”
黄秀梅显然不买账,将扫帚掷到地上,“哼!写文章能卖几个钱?连自己的棺材本都攒不够,至于那李尚贤,咱家连钰儿都快供不起了,还要供他吗……”
李尚贤昏迷了好几天,感觉自己身处一片虚无,瘫软无力,黑暗中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嘈杂的争执声,四肢百骸的疼意蔓延开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是在断魂崖底。
入眼的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木屋,这木屋非常狭窄,还有难闻的霉味,腐朽的霉味入鼻把人呛得直咳嗽,放眼看去,屋顶还有好几个破洞,阳光从破洞中泄下来扎得他眼睛疼。
自己身下硬邦邦的,也不是床,而是一块简单的木板,旁边的地上堆了一沓的青皮经书,由此看来,这木屋的主人应是个极其穷酸落魄的书生。
李尚贤脑袋一阵钝痛,那些陌生的画面和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涌上来,记忆中的男子和自己的样貌极其相似。
他也叫李尚贤,不过他是个文弱书生,而自己是叱咤风云的暗隐门主,而且,这江湖上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自己曾经也是儒生,品性跟他也差不多。
随着陌生的记忆越来越多,李尚贤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早已坠崖惨死,而现在自己的魂魄不过是占了他人的身体罢了。
只是他的魂魄是怎么来到这书生身体里的他也不知道,同名同姓,性格大同小异,奇哉,怪哉,绝也哉,世间竟还真有重生一事……
也罢,李尚贤也是个珍视生命的人,既然有一次重活的机会,那他就要好好珍惜,只是这小书生未免太过可怜,摊上了这么一家亲戚。
父亲早就与哥哥分了家,年轻时考取功名不成,母亲生下他时难产而亡,这父子俩一生穷困潦倒,靠卖文章过活,大伯懦弱,常悄悄给些救济,伯娘泼辣刁钻,极为吝啬。
至于他哥哥李钰,也是个野蛮霸道的公子哥,而今父亲早亡,原主无银安葬,原主父亲的尸体还在外面的车棚里,大伯家也没有要帮忙安葬的意思,刚刚那争执怕就是在说这个。
李尚贤把该记的人都记了一遍,摇头轻叹,原主的身世着实可怜,他必是要帮他一把的,至少要把他父亲给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