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如何让陛下知道,自己在这个位置上,是真正做了些东西呢?
全靠这些折子,无论是真的为了民生福祉好,还是为了自己升迁给陛下留个好印象,这些人写起文章来总是漂亮的话紧着说,有用的话少得多。”
“当然也不乏只一味想着阿谀奉承的——”
裴確点了点那位刘姓知州的折子,“况且先皇在位时,为了更全面的了解各地的风土民情,曾建立了扩书密奏制度,务必使科道官员人人都要有本要奏,谁也不能落下。”
“一旦没本可奏,就会引发质疑,是在其职不尽力而为,还是将地方的事务都藏着掖着,不去上报中央?
所以后来这些大臣们都不谋而合,哪怕是废话,也得写;哪怕什么都没有,也得写!”
“竟是这样!”
小皇帝蹙了蹙眉头,“父皇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过犹不及了。”
裴確但笑不语。
他回过头去,拿了一本折子,递给小皇帝,“陛下看看这个。”
“北地水灾?”他神色正经起来,细细的读着奏折——
今年天寒,雨雪量也大,北地早早入了冬,连着几场雨雪,来势汹汹。
北地祁河被大量的雨水冲决堤,两岸三郡十二县,共计二十八个小村庄被波及,田里的青葱的小麦被黄水淹没,房屋被冲塌,淹死的牲畜漂浮在水面上,幸存的百姓流离失所……
他越读越担心,“这水灾的危害竟如此之大!祁河两岸的村民现在无家可归,连粮食供给都少了!”
“那陛下打算怎么做?”
“救人要紧!不如先运些粮食,帐篷过去,同时派出工部的政水司人员,前去治理水患?”
24、陛下的胸,怎么……好像是硬的?
裴確点了点头,“陛下的想法没错,那容臣再问陛下一个问题。
水灾在历朝历代都并不稀奇,从上古大禹开始,直到如今,水患从没被根治过。那么,陛下可知道,平均来说,水灾几年一次?”
小皇帝咬了咬唇,“太傅曾经讲过,水患一般五到七年就会发生一次。
但规模大小,并不固定,要根据当时的灾情来说。”
“那陛下可知道,北地祁河一脉水深泥沙多,情况特殊。先帝曾派人修筑过水坝,还特地设了专门的水官,定期将当地的水汛报知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