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確捏着他的脸亲了亲,“好了,不哭了。”
慕容纾没有说话,老老实实地让他把饭喂下去了。
入了夜,裴確将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一边亲一边道歉,“我错了。”
“我混账。”
“陛下,原谅我吧。”
慕容纾哭着在他怀里发抖,“哪里还有陛下?我哪里还算陛下,你不早就登基了……”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陛下永远都是我的陛下……”
裴確亲了亲他颤巍巍的睫毛,声音温柔,“我知道错了……”
“陛下……纾儿……给我个机会吧……”
“我会改好的……”
这一夜,他极尽温柔,像是对着失而复得的宝贝,生怕重一些就把人弄碎了。
他的小陛下抓着他的背,呜呜咽咽,哭出声了……
……
次日清晨,慕容纾翻了翻身子,又被裴確抱进怀里。
裴確一夜未眠,一边抱着怀里的人,一边睁着眼睛,考虑他要怎么赎罪。
要不他也让对方把自己锁起来,然后在床上对自己进行凌辱?
可是这样好像也是自己占便宜,对方也不一定愿意,估计自己一放开手,他巴不得跑的远远的,又要逃开了。
想到这里,裴確抱着对方的手又紧了紧,直到怀里的人被勒的不舒服的挣扎了几下,他才回过神来一般,拍着对方的背哄了哄,又凑过去亲了几口才作罢。
那还能怎么补偿他?
要不然自己退下来,把皇位让给他?
可在溧水行宫的陛下,早就暴毙了,难不成还能演一出借尸还魂吗?
就算把皇位给了他,凭借这么长时间对他的折磨,这小东西心里不一定要怎么记恨自己了。
以后若是有大权在握那一天,他要杀了自己另寻新欢的话……
裴確眼皮跳了跳。
不能让位给他。
他看了眼怀中人的睡颜,脑海中升起一个想法。
他松开怀里的人,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
当日早朝,新帝大手一挥,说是要立后。
朝中人面面相觑。
这个把月一来,裴確尤其荒唐,司礼监那群人在民间搜罗了上百位美人,源源不断的送到了陛下榻上。
本以为新帝是这么多年宫中憋闷 ,才寻了这个方式找乐子的,哪想到冷不丁的,忽然就要立后了。
有大臣试探着出了列,询问着要立哪家的女儿为后,毕竟他们思来想去,这近期进宫的,倒没有家世煊赫的。
不过听说这个把月,送进宫又放出来的男男女女不少,都说陛下当初入宫的时候没净身,可他要真的是个正经男人,这么多美人儿,怎么就一碰不碰送出来了?
他们思前想后,陛下估计还是不能人道的。
怕就怕陛下要选他们的女儿为后,以陛下这种荒唐肆虐的性子,这可不就麻烦了。
谁舍得自己家娇生惯养的嫡女去做这个?
一提立谁为后,坐在龙椅上的裴確忍不住笑了笑,“诸位爱卿不是早就知道,朕在鸿宁殿金屋藏娇吗?”
诸卿闻言,这才放了下心来,口中祝贺着陛下与新后,在裴確满意的神情里散朝了。
下了朝,他马不停蹄回了鸿宁殿。
床上的人还没醒,他也不叫醒对方,脱了衣服上床,又将人抱在怀里,恋恋不舍地亲了又亲。
对方转了转身子,地上传来锁链碰撞的脆响,裴確面色一凛,坐了起来。
他从另一侧掀开被子,手掌摸着对方的脚踝,面色凝重。
锁链的这头,他已经尽量找来最柔软的缎子了,可是他的脚踝处,还是有之前留下的痕迹——
当初刚把人关起来的时候,他没想这么多,锁住他脚踝的地方是金子做的,生拉硬扯之下,留下了一圈儿青紫的痕迹,落在他柔白的皮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后来经历了他逃走那次,抱他回来后,又准备重新锁起来,这才发现不妥。
青紫的痕迹一圈又一圈的叠加着,纵使他已经睡着了,碰一碰也会让他紧锁眉头。
以往的那么多次,即使再疼,他也什么都不说……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才把链子这头的锁换掉了,改成了缎子做的,虚虚地缠了起来。
怕弄痛他,怕伤了他。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早在自己因为他哭心疼的时候,早在抱着他从神武门回来的时候,早在把金锁换成缎带的时候,自己就喜欢他了。
可惜,陷入仇恨,迷了双眼。
被自己不合时宜的喜欢吓到了,又办出了更多荒唐事来。
说到底,他欠他的。
不管裴府当年的案子是不是先帝授意,他一个六岁的孩子又知道什么,说到底,是自己把所有的怒火都迁怒到了他身上。
他欠他的……
裴確垂着眼睛,用刀子轻轻划破缠在他脚腕处的缎带,一层一层绕开了。
慕容纾早就被他的动作惊醒了,脚踝一被松开,他就赶紧抽了回来,一双眼睛像是受惊的小鹿,乌溜溜地看着他。
他手指揪着被子,坐在床内侧,眼睛里亮晶晶的,含着期待,
“裴確,你放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