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蒹葭停住脚步,一股清冽酒香传来。
世上又怎会真有酒,平她千里愁,解她万丈忧?
赵蒹葭向小二抛出一锭金子:“装酒!”
回到清极洞,不出所料,为霞正打坐。
身处石窟,也如端坐莲台。
赵蒹葭没有说话,亦不知道能同他说什么,或者说,说了他亦不会信。
她拿出方才买的酒,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
烈酒入喉,她的手和嘴唇都被苦得发颤。
明明酒都喝到了肚子里,却有水珠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赵蒹葭抬手摸上自己脸上湿漉漉的两行,又饮一杯。
却又是有水从眼眶跑出来。
越喝越凶,心却是越喝越痛。
那从眼里掉出的水,沾湿衣襟。
她还要再喝,手腕忽然被人强硬地擒住。
“铛!”一声。
指尖的酒杯掉到了地上,滚了两滚。
赵蒹葭醉眼看着眼前的为霞凄然一笑:“怎么,你也想喝?可你们和尚不能喝酒,你……”
她的话到一半,莫名顿住。
眼前人此刻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像黑暗被阳光灼穿的洞,冰冷却又带着一丝热。
手腕被握得很痛,她想抽出来,可却被他死死钳住。
赵蒹葭蹙眉看向为霞,这个和尚啊,真是好看。
好看的令她埋在死灰中的心脏都微微一动,酒气像是由着空气缓缓渗入了心里。
赵蒹葭突然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酒水渡到为霞口中,他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咳嗽不已。
赵蒹葭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痴痴笑着,眼泛泪光:“你就是假正经,你都破了色戒,再破一下酒戒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