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努力过吧,你身上有着被虐待的痕迹,明显是几年以前的陈年伤痕,是你的父母?”
“你曾信奉着常人的逻辑,做一个逆来顺受的平凡之人,可是没有一个英雄能够来拯救你,什么奇迹也没能发生。”
“于是,你把被束缚的实质视为毁灭,正因如此而不能接受。你寻找的道路不是自由,不是破坏,不是死亡,而是理解,是出路,是不存在的完美结局。”
“你反对逆来顺受地接受暴力与被统治,却又寻找不到颠覆性的‘恐怖和灾祸’以外的出路、办法和途径。你所追求的不应是束缚的破除,而是它的开放和完善,不是抛弃人性的善与恶,而是让它再现和淬炼出真实。”
随着伤口处血液的流出,椎名奏的声息越来越弱。
自诩小丑的少年停下了夸张做作的大笑,他仿佛忽然被带回那个童年,
醉酒后的父亲总是用各种方式虐待他,神经病的母亲也只是成天嘻嘻哈哈视他为无物,
街头巷尾上聚集着眼睛被打得发青的妓/女,污浊的河水中挣扎着投河自尽的贫民,穷困潦倒的老人被汽车撞倒在地上,发疯的女人带着孩子沿街乞讨……
与此同时满身铜臭的市侩与政/要瞪大着凶狠的眼睛,要榨干他们的最后一滴血汗……黑暗、赤贫、绝望和污浊,一派暗无天日的景象。
直到那天,他举起了屠刀。
“虽然很遗憾,你的反抗是不得不然的。”
“不得不然,是为了纵然死在他人手里、死在狱中,却可以找到希望。但你在犯罪后立刻感染到的和人疏远和隔离的感觉,折磨了你。你在犯罪之后,脱离了整个人性的东西。”
“你恐惧地注视着,你拥有着正常人类所有的感情,却丧失了被人类所理解的可能,你曾经爱着你的家人,可是怀着对他们和对自己的反感,你开始憎恨他们、憎恨世人。”
“你感到战栗,因此,你表现出了完全违反人和人道的生存法则。”
你虚伪、欺诈、懦弱、残忍、变态、弱肉强食,但你是个无辜的好人?
椎名奏默默吞下了这一句他实在无法违心说出来的屁话。
人渣就给他去死吧。
“自由不是疯狂毁灭社会制度,而是有理性地进行改造。”
“如果你想要追求自由,就会同时感到你是受限制的。如果你敢于承认自己在世间是受限制的——爱、责任、生命的价值,你就会发现自己是自由的。”
漂亮的少年只是一片沉默。
椎名奏有些焦急,他的时间不多了。
“我的小鸟…”
“好了,不要忘了我们一直追寻的目标。”魔人拍了拍手,打断果戈里未尽的话,肉眼可见的,果戈里周身的气场回到了之前的疯狂混沌。
少年魔人朝奏露出一个兴奋的笑,“你真是给我的一个大大的惊喜!”
“西格玛。”他唤道。
那个一直安静的灰瞳少年走上前了,将手搭上了椎名奏的肩膀,却注意避开了奏流血的伤口。
“这是我的异能,可以将一个人作为目标,获得目标记忆中关于自己目的的相关情报,为交换,目标可以得到我的目的。”
他这样轻声地说,像是一团摇摇欲坠的飘絮。
他让椎名奏想起了晶子,那个一直不安、却强行镇定的小女孩,总是躲在无人的一角偷偷哭泣、却也总能打起精神不断努力。
椎名奏几乎忘了自己的处境,想抓住对方的手,轻声安慰。
西格玛与椎名奏安静地对望着。
一种逐渐粘稠、升温的气氛开始形成。
西格玛不适地偏了偏头、眼神忽忽躲闪,长发落下来一缕,触碰到椎名奏颤抖着的睫毛,痒痒的。
“该如何找到‘书‘?”
尚且完全不识情趣的魔人打断了两人暧昧的氛围。
选项是【白虎少年】or【异能特务科】。
正确答案是前者。
“…白虎是它的路标。”西格玛低声回复。
“好了,谜语揭露到底就没有乐趣了,你带给我的余兴,我非常满意。“
魔人噙着微笑,诗朗诵一般优雅——
“罪即是思考、罪即是呼吸,有罪便有罚。我即是神,至高无上的圣洁与救赎。【绝对的贤者】,向我认罪,走向解脱和救赎。承认你的罪过,我就会给你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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