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两个外人眼里闪闪发光的两个人,做出了外人眼里那么不齿的事情。
江声听到这里,已经捏了把汗,“所以,是你辞职了?”
“不,他一开始死活不同意我辞职,坚持要退学,我就问他,你退学了你家里人怎么办?”
事情很快传到了江声爷爷耳朵里,老人和江正国立马赶到了B市,万万没想到从小当成宝贝养的小儿子和宝贝弟弟,做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情。
“你爷爷当时坚决要我辞职,让童童和我断绝来往。”
“童童死也不同意,坚持要退学。”
“后来呢?”
退学申请书要家长签字才能通过。
江声的爷爷许久未发的急性心脏病,被混账儿子气的重新发作,在江童童的一次低头沉默反抗的时候,一头栽了下去。
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本来安闲当天已经上交了辞职申请,从办公室出来后接到了江童童的电话。
后来,江正国再也没有认过这个所谓“弟弟”,把他一个人留在了B市。
江童童也没有和安闲分开,他忍着周围的眼光,一个人默默在学校里待了一学期之后,申请到了大三出国的机会。
带着安闲一个无业游民,去了美国。
江童童用他的所有亲人,换了一个安闲。
*
江声坐回了床上,努力想让自己回想起自己关于这件事的记忆,很快他就放弃了。
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和江岸才六七岁,并没有多少印象了。
他只记得有次江正国和爷爷说要看叔叔,却只有爸爸一个人回来了,和他说爷爷没有了。
其他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
安闲说的容易,江声却不能仔细去想象他们那段时间经历了些什么。
江童童用了多久的时间,才把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把自己重新变回了那个整天“叨叨叨”的话痨。
那些累累的伤痕,需要多久才能修补?
看到别人都有父母亲人的时候,江童童又在想什么呢?
江声起身关掉了卧室的大灯,习惯性的打开了床头灯,暖黄色的光静静照在雪白的被褥上,江声的小臂在光下更加白皙。
他想起了安闲最后和他说过的话。
“你知道我和你叔叔为什么会放任你和林喆在一起,并帮你瞒着吗?”
“其实坦白说,我们有私心,我们想看着另一个结果出现。”
“无论过去多久,我们都会为当年的遗憾而遗憾,我们一直在想,当时会不会有另一种情况出现。”
“会不会在另一个时空里,我们得到了父母的接受,亲友的祝福,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不好的过去,坦坦荡荡的在一起。”
“这辈子的我们是不可能了。”
“但或许,你们是可以的。”
“我知道,错过对方,是非常大的遗憾,但失去亲人,也同样是巨大的遗憾,我们希望你们能想到最优解,完成当年我们没做到的事情。”
江声静静看着床头灯,不知想到了什么,试探着起身关掉了床头灯。
“啪嗒。”
房间顿时陷入了黑暗,江声的呼吸声在黑暗中一顿。
几秒钟后,“啪嗒!”
江声微微喘着气,不行,只有林喆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关着灯睡觉。
对林喆的依赖,已经无声的刻进了骨子里。
就连睡觉都在提醒着他,他有多喜欢林喆。
他拿出手机,看到林喆刚刚发过来的消息。
“睡了吗呀!”
他无意识的笑了笑,这是什么阴间话。
最近这人不知道怎么了,发消息必须加个“呀”,什么“吃饭呀!”“睡觉呀!”“想你呀!”
盯着林喆的头像看了一会儿,他动了动手指,发了过去。
“我们能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