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内子不听话
叶既白是被捆着手上清净峰的。
淡金色的灵气将双手捆缚在身前,牢牢锢住,那金色光圈上还牵出一条细长的锁链,另一端就绕在柳迁的腕上。
一路上十分地光明正大,以至于无数晨起的青恒弟子瞧见了这两位风云人物。
与传闻不符深受委屈面色苍白的叶既白,被他们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大师兄绑了,还牵着走。
所以这一大早上唱的是哪一出?
青恒弟子一头雾水。
是闹掰了?
叶既白面无表情地受着无数似有若无的打量,忍不住道:“我真不乱动了,大庭广众的,柳迁,你先放开我。”
柳迁倒是神态自若,他一贯如此,闻声只是淡淡瞥过去一眼,没说话。
但意思十分明显了——不信,闭嘴。
叶既白自知理亏,他被迫卷入这场风波,眼下线索千头万绪,难免激动,手指上的伤没多严重,可偏偏就在指尖,他一动就裂开,又没记性非要动,最后气得柳迁二话不说给绑了。
只是一个预言。 叶既白就这么被牵了一路。
也被路过的青恒弟子看了一路,到清净峰的时候秦越和花伊都在外头,三个人瞧见柳迁牵着叶既白过来的时候,整整齐齐呆成了一排。
叶既白木然地深吸了口气。
遇见谁不好,一个是老对头,一个是老情敌,这回面子碎的粘都粘不起来了。
柳迁依旧是面色坦然,客客气气地颔首一礼,又好声好气对小童说:“劳烦通报。”
小童如梦初醒地“啊”了声,转头进去通报了。
留下的秦越和花伊都尴尬。
秦越的疤还狰狞着,他扫了眼叶既白脸颊,当初那道剑伤已经瞧不出了,他犹豫片刻,解释了一句:“我们也是被宗主叫来的,可能是有关清郡的事。”
别别扭扭地解释了他不是想来碍叶既白的眼。
他们之间还是彼此不见才算是体面。
秦越心里清楚,何况在叶既白面前,他也实在拘束。
永远无法弥补的亏欠与愧疚才是真正折磨人的。
叶既白瞧了他一眼,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声,却没再拿话刺他。都不是毛头小子少年郎了,叶既白分得清轻重,也不会无故闹事,故此态度疏冷,却也没给人难堪。
清郡巨变,九清宫一夕崩塌,花伊憔悴得很,也没作声。
四人一路缄默到了殿内。
甫一进门,殿内凝重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叶既白微怔,心头生出几分惴惴来。
……这氛围告诉他,准没好事。
然而瞧见被牵着进来的叶既白时,再凝重的气氛也凝滞了刹那。殿内的五人皆愣了愣。莫无意沉默片刻,忍不住戏谑道:“这玩的是哪一出?都玩到这儿来了。”
年纪最小的叶家主乖巧噤声,只是眼神透着叹服。
叶既白暗暗磨牙,却听见柳迁温声道:“莫师叔见笑,内人不大听话,略施小惩罢了。”
内人气得直想笑,懒懒一抬眼,便接上了话:“道长啊——弄脏套袍子罢了,气怎么还没消呢?”
他说的是早上攥了柳迁的白袍,结果染上了血迹的事儿。
可这拖慢了的语调落在旁人口中,便隐隐透着引人遐思的旖旎了。
顾三阳敬服道:“果真是年轻啊……”
柳迁:“……”
气怎么没消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有的小东西实在是欠教训。
然而场合不对。
天阙装瞎一言不发,解无垢忍不住轻咳一声,将话题拽了回来:“今日唤你们来,一是因九清宫的事,另外还有一事,事关云阑郡。”
“正好。”叶既白坦然地落座,“我也有事儿和你们说,跟燕川有关。”
觅香查出的消息并非全无用处,廖无风与吕一汀想护着的,是这个简氏孤女。
叶既白说完后,殿内陷入短暂的沉寂,解无垢的脸色很沉,缓缓道:“夜未明时,天地灵气突生异象,波动极大,方向应是云阑郡西南。”
——云阑郡西南方向。
叶既白思忖片刻,愕然道:“平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