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还不下车,想去我那儿过夜?……
楼下的火似乎已经扑灭,人群里嘈杂的呼喊奔走声渐渐停息,但火灭之后生成的浓烟无孔不入,飘到三楼,钻入门缝,最后混着空气钻入鼻腔之中。
洛茵虽然被人挡了些口鼻,但不是完全不能呼吸,刺鼻的浓烟味让她很想咳嗽,过了会儿她又想打喷嚏,没打出来,然后开始咳嗽,那人这才拿开挡住她口鼻的手臂,但依旧紧抱着她,腰上的勾缠束缚得她很紧,像铁线缠绕棍棒一样用力……
她也不想着先挣扎,先是大口呼吸了几下,感觉味道没那么难闻了,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有可能是在被什么人挟持,所以她得跑才行。
虽然跑,有点困难就是了。
她屏住呼吸,侧头,试探地开口问:“你没事吧?”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不对劲,哪有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傻狗?
她就是:)
黑暗中,那人的手松了些,洛茵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又问:“能不能放开我?”
那人不说话,也不松开她。两人继续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抱了半天。
洛茵感受了一下这个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的怀抱之后,断定这是个男人,因为身形不像女人,比她高很多,最重要的一点,胸部那里是平的。
她现在被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男的抱着,等下来电了被人撞见,这多不好啊。
“火已经灭了,我们安全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怕这种小事故?”洛茵开始宽慰他,“火真的灭了,大哥。假如刚才的火势真的严重,你和我说不定会烧死在这儿。你胆子这么小,怪吓人的。”
“……”
良久,抱着她的人似乎轻笑一声,她正懵着,琢磨自己的话哪里好笑了,却听见“啪”一声,来电了,房间内的灯光亮起,忽然的光线让她的眼睛不禁眯起来,过了十几秒才稍微适应。她侧头,鼻头不小心和身后的人恰好低下头的鼻子碰在一块儿,看清了挟持她的歹徒之后,她没有惊讶,因为之前隐约猜到了。
顾司铎衣服上的味道,她好像渐渐也不怎么陌生了,所以,她刚才才敢和他开玩笑,说他胆子小。
这个人。
把她当救命稻草抱那么久:)
她这只小夜莺才更需要人安慰和保护好吗。
两个人就这么近距离盯着对方看了十几秒。最后洛茵败下阵来,落荒而逃,她低下脑袋,双目看着地板上自己的脚,觉得心跳得有点快啊。
这不科学:)
刚才失火她都没这么紧张。
良久,顾司铎松开她,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意味不明地说了句:“确实,可能会死。”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感到呼吸困难?”
她重重点头:“有啊。被你勒的。”
顾司铎:“……”
屋子里很闷,天花板的灯忽然开始一闪一闪,不知是灯坏了还是电流不稳定导致,洛茵指指头顶的灯:“这灯会不会炸?”
顾司铎闻言,也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一闪一闪的灯,眉毛紧蹙,双唇紧抿,脸色冷峻,洛茵的目光沿着他鸦羽般浓密的睫毛顺势往下,下颌线那里,他似乎出汗了,而且脸色有点苍白,似乎状态不太好。病了么?
从刚才起,他就不是很对劲,不会他是真的对火灾什么的有恐惧感?
“那个,我们先下楼吧?”洛茵提议。
她说完就打开门,那灯光闪得她眼睛很不舒服,她随手关掉,又走回去,用手碰碰顾司铎的手背,问了声:“走不走啊?”
“走吧。”
顾司铎习惯性地扣住她手腕,而她也没觉得手牵手有什么不对劲的,和他一起出了房间,然后下楼。
二楼最南面的一间屋子是顾正河和周明玉的卧室,此时门开着,里边有人在说话,仔细听,是顾正河的声音。
她隐约听见两人在谈论顾恬。顾司铎的脸色很不好,扣住她手腕的手指收紧,拉她继续下楼。
走楼梯时她在想顾恬的事情,脚下一踩空,顺势往顾司铎身上跌过去,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投怀送抱也不用赶在这种时候。”
洛茵:“……”
目前不是吵架的时候,她也就忍了。
到得一楼,来参加生日会的人已经陆续离开,几个保姆正在打扫清理。钟果果这时发现了顾司铎和洛茵,她松了口气,奔向二人,洛茵此时意识到自己还和顾司铎手牵手,心虚地连忙拉开自己和顾司铎之间的距离。
经过刚才的小事故,钟果果却是一门心思都在火灾的事情上,而且也受了点惊吓,就懒得注意两人刚才是扣着手从楼上走下来的这一小细节,心想可能是洛茵胆子小,一着急就抱了顾司铎的大腿求保护吧。
这可以理解。
钟果果拍着心口对洛茵道:“你刚才在楼上啊?我以为你在书房呢,进去找才发现乔蕴昏倒在里边……”
“……啊?她干嘛晕倒?吓傻了?”
“不清楚,好像她和表哥吵架了,神经病,人家生日她来这儿吵架,后来表哥就气呼呼走了,她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的天,要不是发现得及时,她可能就中毒身亡了。现在送去医院检查了。”
“……”
洛茵真是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发表些什么感言比较好,最后决定还是不说,说祝福乔蕴平安无事这种好听话她可真不想说。
钟果果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顾司铎:“小舅舅,你有空的话就送洛茵回去吧,她今晚肯定都吓傻了。”
“哦。我正好,有空。”顾司铎眼尾藏起本就不太明显的笑意,看洛茵一眼,颔首道,“顺便,送她。”
洛茵:“……”
可真是太顺便了。
虚伪的男人。
ˉ
到了榕水湾,洛茵正准备下车回家,拿包的时候蓦然发现自己的手上有已经干了的血渍,她吓一跳,原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上,但没发现任何地方有伤口,也没有痛觉,那就不是她的血。
她看向顾司铎,顾司铎正用zippo点燃一根烟,见她在车上还没下去,他用手夹着香烟,蹙眉看她一眼:“怎么还没下车?”
“……”
洛茵盯着他夹着烟的那只手,道:“顾司铎,你的手腕怎么流血了?”
顾司铎冷淡地瞥了眼自己的手腕处,眼角眉梢都是不在意的冷色。
“没什么,家暴。”
“你又没结婚哪来的家暴?”
“家庭暴力,不一定要结婚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