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死亡也好，面对外界的所有惊涛骇浪也罢，好像在这个苍茫的世界里，人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顾清明开着车，斜瞟了她一眼，打开了车载音乐。
第一首播放的就是一首钢琴曲，是戚芮芮不知道的名字，跟她在餐厅里听到了顾清明弹的曲子好像是一样的。
“戚小姐打算一直瞒着他吗？”顾清明边开着车边问她。
戚芮芮知道，顾清明说的他是指戚岩旭。
提起这件事，她眼底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薄雾。
她声音低沉：“晚一点吧，是必然要接受的结局，戚不将痛苦变得短暂一些。漫长岁月里，人生本就易逝，能让痛苦短暂一些也是一种疼爱。”
透过车窗的后视镜，顾清明能看见戚芮芮此时的表情。
那是一种怎样哀沉而又淡漠的眼神呢？
顾清明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他觉得这个女人身上压抑了难以言喻的伤痛，不单单是濒临死亡的那种悲切，而是一种历经了无数种沧桑以后沉淀下来的平静。
他不是个喜欢好奇的人，可是这一刻，他由衷地对一个人产生了某种想要探究的欲望。
明明平静如水的表面，又是如戚能蕴藏着这样的悲哀？
“其实癌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现在感叹生命短暂，也许还太早了。”
戚芮芮的眼神像古井绵延下透出来的一束阴郁无神的光，荒芜遍地：“晚期。”
短短两个字，语气很轻很淡，落在人心头却又带着一种掷地有声的震撼。
似乎所有想要安慰的话都在这一刻被堵了回去，面对死亡，实在是没有什么言语能够轻易匹敌。
顾清明收回眼神，最后只淡淡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