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是他的,他们彼此拥有过,身体里常常留有某些印记。现在他是别人的了,今晚放手之后,他就永远是别人的了。方邵扬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托起他的臀,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枚戒指强行戴到他的无名指上。
贺峤在恐惧中怔然。
方邵扬又把另一枚戴到自己手上,手指连同戒指一起伸了进去。
什么措施也没有,甚至连一个安抚性质的吻都没有,生硬地像是用刀划肉。
贺峤眼前骤然一黑,喉咙间抽搐般呛进一口气,被强行打开的双腿也开始抽筋。没来得及分辨那里面是什么,他就感觉冰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顺着毛孔钻进去,扯着神经撕着皮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战栗。
这戒指自买来后从来不见天日,第一次正式戴上就要了贺峤半条命。冰凉的金属狠狠刮过最脆弱的地方,硬得就像是方邵扬的心。贺峤身体本来就已经差到极限,此刻雪上加霜,额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滚。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戒指……”压抑又难堪的呻吟声中,方邵扬抱着他低语,“是我两年前买给你的情人节礼物……我存了半年的工资……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方邵扬是爱过你的。”
明明是凶狠到了极点的语气,经他的嘴说出来,却陡然平添几分不舍和哽咽。
“两年前去瑞士那次,我们的行李丢了,你还记不记得?那次起我就没有再吃过药,是你不相信我。”
“你不相信我……不原谅我……跟方怀业一起对付我……”
猛烈的疼痛从身体中涌来,贺峤眼前黑影重重,有好几秒钟时间一口气也提不上来,这些话听一句恍惚一句。
“贺峤你知道吗,方怀业要杀我,他要杀我。”方邵扬嘴唇无意识地抖动着,“他找人开车撞了我两回,我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我留在这儿全是为了你……”
“结果你在骗我……你帮他对付我……”
耳畔的声音像是幻觉,贺峤全身肌肉都牵拉拽紧,骨节咯吱作响,脸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听不到他说话方邵扬就把他下巴抬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贺峤半闭着眼,攥紧手心,把舌尖用力咬下才勉强没有昏过去。
“我知道,过了今天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方邵扬目光洗练,赤红的眼底却浮现一层悲凉,“就这样吧,反正我也要走了……就这么让你恨我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他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开,眼底就只剩渴望与暴戾。抽出手指时动作太快,已经被刮伤的地方瑟缩在一起,血腥味慢慢弥散开来。
贺峤的胃开始尖锐地绞痛,身下冷汗涔涔,单薄的身躯止不住地战栗。可他仍然闭紧唇,把疼痛的呜咽死死关在体内,一声也不露。
半晌,方邵扬终于没了耐心,强行将他的身体跟脸转向自己,面对面抱到腿上。贺峤虚弱地扭着身子,意识已经非常浅淡。像个玩偶一样被他摆弄的同时,口中绵绵喘息,腹腔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胃疼一阵紧过一阵。
这样绝望的折磨中,皮质座椅咯吱咯吱地响,后颈也在玻璃上反复磨出声音。
暴雨倾盆,惊雷阵阵。
贺峤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身躯完全瘫软。颠簸中的某一刻,他闭了许久的眼睛忽然睁开,胃像是被人用手捏住,狠狠挤了一下,有什么东西顷刻间向喉咙喷涌。
下一秒他骤然缩起背,喉头痉挛着吐出一股浑浊的鲜血,溅在方邵扬下巴上、脖子上、衣服上。
方邵扬犹在闭着眼睛享受,猝不及防被温热的液体淋到,身体触电般战栗了一瞬。空白两秒后猛地睁开眼,见贺峤濡湿的眼睫半睁半闭,头松松地垂着,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从下唇到胸口之间却到处都是殷红的血,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贺峤、贺峤!”
他陡然清醒,条件反射地抱着人摇了两下。贺峤仿佛醒了,眉头先是紧皱,随后露出要咳嗽的表情。
“贺——”
后半个字被哇一口吐出的血惊了回去。贺峤意识模糊,手还在捂着嘴,鲜血却从指缝间淌出来,脖子也向一边歪去。
刹那间方邵扬上身猛地弹起,脊背的筋像是被人生生抽走,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侵袭四肢百骸……
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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