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睡觉吧。”
“好嘛,不来就不来。”
他小声说:“不来就拉倒。”说得潇洒,刚一头栽倒躺下,又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直直地坐了起来。
“尾巴呢?尾巴怎么没了?”
月牙理解不了反复无常的人类,甩甩藏在暗处的尾巴,昭示了一下存在感,摇头晃脑地走了。
方知潋依旧注视着空无一人的门边,过了很久,他才重新躺下,用手臂挡住眼睛,近乎执拗地对着天花板呢喃自语。
“抓住了,我不会再放手的。”
第二天上午,方知潋一觉睡到自然醒,他浑浑噩噩地起床洗漱,一进洗手间就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眼下的乌青和皱巴巴没换的毛衣暂且不提,他凑近了一点,仔细瞧了瞧脸颊下方的两团红疹。
果然过敏了。
方知潋打了个哈欠,掬了一把冷水扑在脸上,又望着镜子里湿漉漉的那张脸,自言自语道:“不能存侥幸心理啊。”
他嘴上这么说,实际上没太当回事,这种过敏的程度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几天就又好了。
昨夜的雪不知道是几点停的,客厅洒着大片阳光。方知潋洗漱完就窝到沙发上点外卖,他一打开手机,十几条消息蹦出来,有同学群和家人群里的,也有私聊,其中好几条都是唐汀发来的。
私聊的主题不外乎只有一个:“哥,回家,发红包,请客。”
但发在家庭群里的倒是委婉了点:“哥,我都想你了,什么时候回家?”
见他没回复,唐汀还单独艾特了他。
方知潋往下翻了几条,全是唐汀的表情包刷屏,他刚想退出当没看见,一往下瞥,忽然看见紧接着一条是他继父唐季同发的,一个小熊表情包,下面俩字:期待。
他妈程蕾倒是一句话没有,表情包也没有。
这下方知潋不得不回复了:“下周回去。”
唐汀在放寒假,估计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抱着手机,秒回:“周几?可别等到过年才回。”
方知潋想了想,回了个星期三,这下唐汀终于消停了。
他自己承诺完,一想到过敏的脸,才发觉把这件事忘了,吃早餐的心情也没了,想着早不去晚也得去,干脆收拾了一通,打车出门去医院了。
出租车司机是临川本地人,一听方知潋的口音,就断定他是外地人来玩的,任他怎么解释自己也算半个临川人都不信,一路上热情十足地介绍当地吃喝玩乐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