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主意了。
宋非玦没有关门,于是方知潋很自觉地跟在他后面一起进了房间。
小狗好就好在这里——它们总是比猫多了种天生就会讨好人的机灵劲儿。方知潋没有踩着地毯进来,他蹲在门口,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宋非玦,好像在等待进门的许可。
“我可以进来吗?”方知潋终于忍不住问道。
“嗯。”宋非玦的语气算不上多明朗。
“谢谢。”方知潋还挺有礼貌,把鞋子脱了,裤脚也卷起来,小心翼翼地踩上地毯。
宋非玦用余光瞥了一眼,才发现他光着脚,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淋湿了,上衣倒没什么淋湿的痕迹。
“你刚才准备出门吗?”
“是。”
“那为什么不出了?”
这次宋非玦没有回答,他说:“我以为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啊,”方知潋茫然地点了点头,但眼神却并不像真听懂了的样子,他似乎怕宋非玦觉得他敷衍,又补充了一句,“但我很后悔。”
“后悔什么,”宋非玦漫不经心地反问,“答应不分手吗?”
方知潋好像怔了一下,没有全部理解他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我后悔的,是不管当时有多尽力,都没能更爱你一点。”
宋非玦停了两秒。
这一次他抬眼,真正地回望向方知潋。
空调的温度开得很高,方知潋很慢地朝宋非玦一步一步走过来,像看着一座高耸的塔一样仰望着他。高塔是看得见摸不着的,但只要他还在那儿,方知潋就忍不住燃起一丁点空中楼阁般的希冀。
“你抱抱我,”方知潋的膝盖曲在地毯上,仰脸还是纯情如雏鹿的眼,“亲亲我。”
那阵若有若无的薄荷叶气味离开了,方知潋茫然地睁开眼,看见宋非玦好整以暇地站了起来,正在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手。
“我不知道,”方知潋的声音有点哑,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一次和每一次都不一样,好得像梦,坏得也像梦,“为什么不一样了?”
宋非玦没有理会方知潋的胡言乱语,手背上粘腻的触感还在,怎么擦也擦不掉。他干脆放弃了,转身准备出去洗手。
可是方知潋却很紧张地喊住了他:“你去哪里?”
宋非玦侧目回望过来,手指并拢晃了晃,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把门把手下压,刚打开门,背后却忽然被一股冲撞过来的力量箍住了。
方知潋很用力地抱住宋非玦,他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勇气,只能不断地摇头:“别去。”
宋非玦没有动作,于是方知潋毫无章法地去扯他的衣服:“我帮你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