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当他看见左侧露台上站着的人时,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了。
方知潋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喜欢“再见”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并不意味着遥遥无期,当爱神那支射向他们的淬毒的弓箭被拔出来,这两个字的含义变成了很快。
很快就会再次见面。
宋非玦站在露台上,同样倚着栏杆侧目望过来。他换下了本来穿着的西装,露出一截被风吹鼓的开领衬衫,五官被日光打得透明,像从泡沫中升起的阿芙洛狄忒。
连风好像都更眷恋他,明明对方歪着头,可风偏偏只吹过衬衫的一角,和那条摇曳的白珊瑚手链。
宋非玦的神情很松,不知道在想什么,捉不住也猜不透。
那眼神百转千回,如沉滓泛起,却又无处可寻。
他们同时停在那儿,彼此目光相接,风声成了陪衬的背景音。
过了许久,方知潋抬起手臂,比出一个框起来的拍照手势。
咔嚓。
作者有话说:
62 C62
C62
荔湾的春天在气温差下显得很不明朗,季节之间没有绝对的分界线,生长或是凋谢都在一念之间。
棠颂在度假村的景区里,从酒店走过来不过五分钟。方知潋顺着旋转自动门往里走,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餐厅靠窗位置的宋非玦。
他在听吴牧为说话,神情放松,偶尔讲话的间隙眼神游离到远处,黑沉的眼睫垂下,片刻又不着痕迹地转回视线。
方知潋和陈朗清走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谈论着什么。
“我还是倾向单独建成经营,可以避免二次分拆涉及的缴纳差额,如果是分中的情况下租金需要重新设计。”宋非玦说。
吴牧为点了点头,示意方知潋和陈朗清在对面坐下,继续和宋非玦讲供需预测模型,讲投资效益比较。
陈朗清听不懂,又不敢当着吴牧为的面光明正大翘着腿吃早餐,一顿早餐下来依旧胃口不佳。
方知潋倒是一直很感兴趣地在听,但与其说他是对谈话的内容感兴趣,不如说是他着迷于宋非玦专注的样子。
一顿早餐吃到快结束,吴牧为才终于中断了工作的话题,转而与方知潋攀谈起来。
陈朗清面对家里的长辈时有种天生的畏惧感,更何况他对吴牧为的观感复杂,这会儿只敢端端正正坐好了溜号儿,偶尔才插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