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方知潋听见宋非玦依旧用那种温柔的语气问他。
好像那个占据着绝对的高姿态,让方知潋支离破碎,又六神无主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他知道宋非玦是危险的甲基苯丙胺。
方知潋含着宋非玦的指尖很笨拙地吃,像收起尖利牙齿的小狗,匍匐地、虔诚地吻他的指节,声音含糊不清:“我好像还是不喜欢疼。”
宋非玦前倾的身体绷直了,他看着蒙在方知潋眼睛上的黑色绸带,指尖更往里捣,笑不抵眉:“又后悔了?”
太深了。方知潋忍住想干呕的条件反射,有津液顺着他咬红的嘴角流下来,很狼狈。
他摇了摇头,却不着急解释。眼前一片漆黑,沾湿的睫绒打成结,他却那么容易就捧住了宋非玦的脸。手指没有章法地摸着那双漂亮眉眼、鼻梁,再落到薄薄的一张唇。
“但是我喜欢你让我疼。”
夜半的雨不眠不倦地下,宋非玦抬手熄了台灯,身后一双臂弯用力地抱了上来。
方知潋还醒着,小狗似的眼巴巴抱着他不松手,头发被枕头蹭得翘起来。
床单湿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的,甚至床尾还堆了几件衣服,分不清是谁的。没人去管这些,他们肩抵着肩,在同一个渗着凉意的雨夜里解渴取暖。
“像梦一样。”方知潋说。
他的心脏好像在慢慢发芽膨胀,就快要从肋骨的缝隙里挤出来,无法抑制地发荣滋长。
这种过程是缓慢的、平和的,是不疼,但让人上瘾的迷恋。
“不是梦,”宋非玦顿了一下,告诉他,“睡吧。”
方知潋说好,他很乖地闭上眼,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渐渐放稳呼吸。
宋非玦的房间里有股淡淡的植物香味,很陌生,方知潋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想这种香味到底来自于哪里,但都无法想象出一个具象的解释。
于是方知潋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宋非玦削瘦的后背。他坐起来,很谨慎地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又失败了。他看着宋非玦安静的侧脸,这样想着。
但也是因为这样,他终于能够好好打量一遍这个明明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房间。
这个房间连宋非玦前八年里生活的一个角落都不算,但方知潋依旧想了解,哪怕只是拼图最不重要的一小块,他都无比珍惜。
刚才蒙着眼睛,方知潋什么都没能看见,他小心翼翼地绕到床尾下了床,从刚进门的地方开始看。